頓了頓,她隨口岔開了話題。
皇宮,禦書房內。
燭火明亮,香薰繚繞。
整個禦書房內此刻都縈繞著一股莫名的威壓。
正如皇後薛白嫀所擔憂的那般,元康帝姬文豪對於江徹能夠擋住百越聯軍入侵一事很高興,可高興之餘便又生出了許多忌憚。
如今的江徹,豈不正是昔日的李成國?
並且,還遠超李成國的權勢的實力。
當初的李成國雖然坐擁越州,麾下十萬精銳,可終究隻是一個元神尊者而已,距離武聖非常遙遠,在朝廷看來隻是芥蘚之疾罷了。
可江徹不一樣,他的資質天下皆知,日後必為武聖,而陽平關之戰無疑將江徹的威望推至了頂峰,以決死之心鎮守越州國門。
這在越州境內,必然是儘取民心。
如今更是執掌了鎮南軍,手中權勢已然遠遠超過了李成國,最重要的是,經此一戰,江徹在百越之地的威望必然也達到了頂峰。
一旦江徹成聖生出割據之心,那他反倒是養虎為患了。
可擔憂歸擔憂,江徹之功天下皆明,他不可能不對其封賞,更無法在如今這個關頭,將江徹調離越州,並且,江徹的背後還有姬成道。
縱然江徹曾經表露過臣服他的態度,可姬文豪在之後的諸多事中,已經看出了一些問題,不相信江徹的忠心。
而有姬成道這尊真神護佑,他即便是心中再忌憚,也不可能對其打壓。
可以說,如今除了天淵方麵的壓力之外,如今大周三麵環敵的境地已然緩解了很多。
可作為威望不足以震懾天下的皇帝時,他又希望下麵的臣子不要功高震主。
“陛下,該歇息了。”
一直候著的紅袍太監李承忠忽然開口提醒道。
“奴婢在。”
“對於南疆戰事,你怎麼看?”
“奴婢為陛下賀,冠軍侯擊敗百越聯軍,經此一戰,不僅剿滅了謀逆的李成國,還震懾住了百越諸國,不出意外,或許幾十年內南疆都可能再無戰事。”
李承忠的臉上堆起笑臉。
“那京城百姓呢?”
“繡衣衛傳來的消息看,如今不止是京城百姓,各州各府的百姓都是興高采烈,尤其是越州百姓,還有不少人為冠軍侯立了生祠呢。”
“生祠”
“奴婢眼界淺薄,不敢妄言。”
李承忠連忙低下頭,似是有些惶恐。
“朕恕你無罪。”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連你這奴婢都覺得朕心胸不夠寬廣,日後如何能夠統禦天下?”瞥了一眼李承忠,姬文豪已然心下做好了衡量,旋即擺擺手示意回宮歇息。
李承忠自是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的吩咐著一切。
翌日一早,時逢朝會。
雖然陽平關大捷和北疆大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城,但真正的封賞還是要在朝會之上宣告,當然,私下裡皇帝自然早已經接見過諸多大臣商議封賞善後撫恤一事。
朝會,隻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而在這場朝會之上,一則消息也迅速傳遍了天下。
對於姬成道的封賞,皇帝隻是加封一些虛名,以及一些食邑,畢竟作為皇叔的姬成道,本身就已經是朝廷的神王。
乃是皇帝之下第一人,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隻能將這些封賞,逸散給姬成道下麵的將軍和士卒,本身得不了太多的好處。
當然,皇帝也清楚姬成道是個什麼性格,雖然忌憚姬成道的權勢,可並不害怕姬成道不忠心,畢竟姬成道是真的擁有廢立皇帝的資格的。
相比之下,江徹這邊的封賞便很顯得隆重了。
這不僅因為江徹年輕爵位較低,還因為江徹這邊的戰果更加喜人,誅殺近二十位神相大宗師,滅殺十多萬百越精銳。
且禦敵於國門之外,一戰定乾坤。
而北疆戰事雖然勝了,卻是慘勝,雖然姬成道運籌帷幄,可耐不住此番大戰的激烈,不僅有王庭鐵騎,還有青天教裡應外合。
導致最開始時,朝廷節節敗退。
直到最後,姬成道方才力挽狂瀾,設陣滅殺了一尊武聖,十餘位大宗師,更是重創了北蠻王庭,可饒是如此,北蠻王庭仍舊是在幽州大肆劫掠。
是以,如此一對比,就顯得江徹這邊更具有傳奇性,也更能吸引百姓和江湖人的目光,當然,也有很多人明白北疆和南疆戰事的巨大差彆。
原本在很多人看來,可能江徹還是會封為侯爵,隻不過是鎮南靖南等侯爵,但皇帝似乎是為了顯示恩寵,直接給江徹封了個公爵。
位在王爵之下,堪稱位極人臣。
除了皇帝、親王、以及異姓王之外,江徹的爵位已然達到了第一層次,號武安公,意為武安天下,除此外,江徹更是領越州牧,鎮南將軍之職。
並且即便是在如此封賞之下,皇帝還是沒有收回江徹的黑衙神使之位,可以說,如今的江徹,已然稱得上是位極人臣。
這當然不是皇帝不想,而是在如今江徹功勳天下儘知之下,他不好動手削去江徹的實權,隻能用這種方式對其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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