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胃裡翻騰,湧到臉上頭頂,那股熱勁渾身亂竄。
陸淮南很淡定的掏出手機。
阮綿知道他要做什麼,給誰打電話,眼神裡的光閃爍下:“你覺得她會承認嗎?”
當然是不會。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他努力調整好口吻。
大概二十多秒過去,連線通了。
阮綿坐在那,心臟猛然一瞬間下墜。
陸淮南開著免提,女人矯柔的惺忪聲,傳入耳中:“喂?”
付迎的聲音跟往日不同,此時正值深夜,猶如一隻倦懶的貓。
她止不住的吞咽口水,儘量讓自已麵部表情,看上去和諧一些。
陸淮南平靜的問她:“今天在吃飯的時候,你有沒有碰過我手機?”
在等付迎開口,阮綿心亂如麻,嘴裡跟心裡都是五味雜陳。
下一秒,直接傳出付迎的哽咽聲。
“我沒有,我怎麼會去動你的手機,而且我怎麼敢……”
阮綿本想開口的,想了下,渾然覺得沒必要。
她何必去跟付迎置這個氣,真若是陸淮南不允許,有原則,付迎想碰他手機也碰不到,說白了,一個巴掌拍不響。
她伸手,掐掉陸淮南手中的電話。
“沒這個必要。”
“阮綿,你想乾什麼?”
“我想離婚。”
空間陷入沉寂,再無聲響。
阮綿聽著自已心跳聲從重到輕,呼吸亦是,臉跟耳根子微微發燙,她覺得自已特彆的難受,都這樣了,還要跟他爭執這些。
相比起她。
陸淮南那可是要淡定得多:“那你彆想了,沒可能的。”
說完,他作勢起身要走。
阮綿抬頭揚聲:“你不是愛蔣小姐嗎?那你跟付迎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陸淮南沒說話。
她接著往下道:“你不娶她,又把她保護得這麼好,是因為她長得像蔣小姐,你拿她當個替代品嗎?”
終於,男人扭轉身子,居高臨下的望向她。
陸淮南黑沉的眼眸,如鋒利的利刃。
他仿佛輕輕提了口氣:“想知道,自已去查。”
“好啊!”
也多虧了這次酒醉,阮綿窩在沙發裡,滿嘴的苦笑。
她感覺心臟位置有一點點疼。
卻又不是痙攣的那種疼,像是突然被什麼撞擊到,脹疼了下。
陸淮南走後,客廳特彆安靜,靜悄得針落可聞。
渾渾噩噩的腦中,如播放電影畫麵般,閃過一幀一幀場景,有她跟他結婚時的,也有跟宋硯安分手,哭得撕心裂肺的。
三年來,她沒怎麼跟陸淮南鬨過離婚。
外人都說她委屈,酸她過得不如意。
說這豪門不是這麼好進的。
但阮綿這人倔,偏偏她要過得比誰嘴裡的話都要瀟灑痛快。
陸淮南外邊的逢場作戲,她一概沒放心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也沒想過要去破壞陸淮南任何一場“感情”。
這一切的平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
阮綿努力的回想。
是從她打了付迎那一刻,開始的,她發現她也做不到完全的視而不見,心胸更是沒想象中的那麼寬闊,也會因為撞見他跟她。
而心酸。
所有的自欺欺人,其實隻有她自已知道。
她罵陸淮南沒良心,不就是期待他能做出點什麼反應嘛!
阮綿發現自已,已經在一點點暴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