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沒有他。”
“然後呢?”
“你可不可以……跟他離婚?”
阮綿收斂笑意,認認真真的去打量著付迎,付迎由於說話時,情緒過於激動,額頭上青筋有些繃現,阮綿道:“理由。”
付迎眼裡的淚水,還在不斷往下墜。
她哭得是真的可憐。
若不是她躺在病房上動不了。
阮綿都懷疑,付迎會直接撲通跪在她麵前。
她湧蹙著的眉宇,皮膚白皙薄得,像是能彈指戳破。
不儘的哽咽聲,聲聲入耳,付迎扭過臉去,喃喃出聲:“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不然我爸媽就會把我賣給彆的有錢人。”
這話不知真假。
阮綿也不會蠢到她說什麼,就信什麼。
付迎賣力的擼起自已左手袖口,白色寬大的病號服下,那根纖細手腕上,都是一條一條橫狀的疤痕,像彎曲的蜈蚣。
是那種割腕後,傷口愈合所形成的。
看得有些觸目驚心,阮綿說:“賣慘?”
“我說的都是真的,離開他,我會過得很慘。”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憑什麼要拿自已去成全她?
況且她付迎是什麼好人嗎?
付迎眼淚巴巴的望向她:“你們不是都不愛彼此嘛!”
阮綿嘴都沒張,從鼻息間擠出一道冷哼聲,還真是好笑:“陸淮南跟你說的吧,說我不愛他,說他也不愛我?那你知不知道,是他不肯離婚的。”
吧嗒一聲,她的眼淚又無聲墜落。
掉在潔白的病號服上,綻開一朵淚花。
看著付迎那張嬌嫩的臉,阮綿刺得心疼。
她想起許多陸淮南的所作所為,嘴上半分沒留情麵:“也彆太難過,你跟我都不如他的家族利益重要。”
付迎的臉,變形扭曲。
各種情緒交織,糾結成一副極致痛苦的表情。
“付迎,你是個聰明人,倘若隻是想要錢,知道該怎麼做。”
阮綿說完,站起身:“或者你覺得自已本事足夠,可以跟他提,讓他來找我離婚。”
付迎沒說話。
她躺在病床上,雙手攥緊成拳。
“我搶走他,你就一點不難受?”
同樣的問題,阮綿在心底暗自問了一遍自已。
她會難受嗎?
正當她恍惚沉思間,身前“嘭”地一聲悶響。
付迎連被褥帶人摔在地上,她手背的針管扯開,血流而下,順著她的手背流進掌心,那血液流得很快,付迎表情痛苦:“阮……”
阮綿想都沒想,她走過去。
付迎以為她要幫自已,豈料阮綿隻是拿起被扯掉的針頭,劃在自已胳膊上,五公分長的傷口。
“你……你怎麼……”
付迎不可置信。
但阮綿清楚得很自已在做什麼。
她更清楚那扇病房門,很快會被人拉開。
果不其然,不過四秒鐘,門板敞開。
陸淮南跟康堇站在門口,前者目光陰沉極冷。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跟付迎。
阮綿感覺胳膊疼痛難忍,血流得比付迎多得多,她胸口起伏,另一隻手還拽著付迎的衣角,從兩人狀態上看去,儼然是付迎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