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倒好。
她身體裡潛藏的酒勁,儘數往臉上衝。
阮綿對視著陸淮南,左右兩邊臉紅如火燒。
人坐穩了些,身前一抹高大的黑影兜頭籠罩而下,陸淮南雙膝跪床,掌心撫在她肩膀處,不輕不重的往下壓:“阮綿。”
他聲音輕得似呢喃。
她恍惚的抬了下頭,唇瓣落在她額間。
陸淮南的吻很有路數,從她額際,一路親到眼皮,鼻梁再到嘴。
不冷不熱的肌膚觸感。
腰間加深了道力量,陸淮南勾起她的腰,順勢往下壓。
連她帶他倒進身後床上,他一邊手抬起去撩她衣服。
阮綿半醉半醒的,伸手死死壓住。
陸淮南目光有些繃緊,出聲極啞:“不肯?”
她不說話,緊抿唇瓣。
“這麼看著我,不認識人了?”
她又把頭低下。
陸淮南不肯放過她,俯頭下去逮住她的嘴,往深了吻,那種呢喃唔噎聲不斷的從兩人口鼻之間溢出,阮綿頭暈腦脹,胸口發悶。
她左腳抬起,踹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哪個位置。
陸淮南的動作頃刻停住,她看到他伸手去捂住腹部往下的地方。
阮綿酒勁沒全醒,僅剩的那點理智,讓她愣怔住。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阮綿,你可真夠狠的,往哪踹?”
深吸口氣,她把腿從他身下抽出:“你沒事吧?”
大抵是不想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陸淮南順勢轉過身去,臉也跟著撇到一邊,滿頭冷汗,順著兩鬢流淌,氣息來回換了好幾次。
他坐著一動不動。
阮綿也沒做聲。
直到陸淮南背脊突然繃直,他起身,垂在身側的手指收攏攥緊,指節處都泛著白:“不舒服就自已去洗個澡再睡。”
說完,揚長而去。
“你沒事吧?”
她再次問。
陸淮南走到門口,沒回頭,聲音三分薄涼中,有點兒情緒嗡鳴:“放心,就你這一腳,還不至於讓我有事。”
聞言,阮綿提著的心恍然落下。
她心裡很清楚,自已剛才那一腳是踹到他什麼部位。
作為職業醫生,身體部分的每個結構,疼痛點,承受力度她相當熟悉。
男人那個部位雖說沒女人生孩子那麼痛。
但也比普通人摔一跤,痛得多。
再回想陸淮南剛才那個表情,臉瞬間就垮下來了。
不是痛到極致,他不至於兩鬢冒汗。
阮綿竟然有些心生愧疚。
也不知怎的,腦中刹那間浮出個念想,倘若陸淮南借此由頭,說自已踹壞了他,拒絕離婚,讓他守一輩子……
念頭剛起,阮綿又快速掐滅。
按理說,他沒那麼卑鄙。
撐著五分理智清醒,阮綿下床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真懷疑江岸是不是給她酒裡下了什麼增猛劑。
平日她酒量沒這麼磕磣。
勉勉強強算是搞定一切,躺在床上,卻意外的沒了半點兒睡意,頭也由先前的暈乎,變成眼下泛疼,阮綿疼得睜眼望天花板。
實在熬不住了。
下床去取了兩片解酒藥吃下。
後半夜,那股勁頭才稍微緩轉下去幾分,眼皮耷拉著睡了不到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