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就是不幫,態度分明。
阮綿又笑著麻利的回了句:“我怕蔣小姐誤會,往後她可就是這房子的主人了。”
說起這句話時,她竟然產生諸多不舍。
不得不說的是,陸淮南確實把這打理得很不錯。
她也在這住了將近四年,早習慣了每一處的角角落落。
換新的環境,是需要適應過渡期的。
陸淮南手指狠狠捏住掌心的紙巾,喉結上下翻滾,吐口唾沫,液體很是苦澀。
他想說什麼,卻沒能開口。
兩人明明是同坐在一張桌上,互相愛著,誰都不敢主動往前邁一步,她怕自取其辱,他怕自作多情。
阮綿起身:“我吃好了,先上樓去休息會。”
她窩在客房裡,書房就在客臥的隔壁。
阮綿能清晰的感受得到,陸淮南在書房的一靜一動,他時而翻閱文件,傳出細碎的唰唰聲,時而走動,鬨出均勻緩慢的腳步動靜。
有時會接兩個公務電話。
大多是康堇打進來彙報工作的。
阮綿都聽得一清二楚,也跟著心思亂竄。
不知不覺中,眼皮發沉的往下壓。
她做了個很長很詭異的夢,夢見唐望清回來了,就在她家老房子門口,朝她招手。
結果她一腳踩下去,直接墜入深淵。
“媽,媽……”
夢境轉而換成一片火海,熊熊燃燒的火焰,快要將整個大地燒裂,阮綿絕望的站在火海內圍,看到蔣慧張牙舞爪的朝她揮舞著刀子。
她快衝進來了。
她不斷的喊:“救命……救我……”
“阮綿,醒醒。”
陸淮南搖不醒人,隻好用力的去掐她胳膊,迫使她痛醒。
阮綿在渾渾噩噩之間,睜眼醒轉過來,睜開雙眼的瞬間,兩股熱流順勢而下,她惶恐中又脆弱,雙手緊緊抱住他。
她其實隻是恐懼得,想在第一時間找到個支撐點。
“呼……呼……呼。”
從嘴裡不斷發出濃烈沉重的呼吸聲。
陸淮南手掌貼在她後背上,一遍遍撫摸:“深呼吸,慢慢平穩好氣息,彆急,一口一口來。”
她滿頭的大漢,整張臉用力往他懷裡拱,似要尋找到一個安全的躲藏點。
他牢牢抱住人:“彆怕,我在。”
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是她最強硬的後盾。
哪怕她真的要隻身出國。
在這一刻,在看到阮綿最脆弱的時候,陸淮南暗暗發下毒誓,他要保護好她,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他才知道,自已愛她,遠勝過愛自已。
冷汗貼在後背,胳膊以及腹部上。
額頭脖頸跟臉也遍布。
“把頭抬起來。”
耳畔響起無比溫和親近的嗓音。
阮綿像隻被受驚蟄的小鳥,慢悠悠的把臉往上抬,好幾次她都差點動作中止。
陸淮南也不急不燥,等著她徹底放鬆警惕,抽著自已身上襯衣的袖子,替她一點點熏掉的汗水:“沒事的,彆怕,我就在這呢!”
眼睛潮濕得不行,她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汗。
一個勁的往下墜落。
陸淮南情不自禁,俯身用嘴去吻住她的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