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陸顯一直觀察蔣自北神情。
他說:“阮綿的性格敢愛敢恨,她若是知道陸淮南一直清楚她母親的死,卻隻口不言,她就算不恨他見死不救,也會跟他斷絕來往。”
蔣自北深吸口氣,眸子微挑。
“你確定?”
“蔣小姐要是不信,可以賭一賭。”
持久的沉默,蔣自北聲音儘量收斂:“好,成交。”
陸顯交給她一份視頻。
是他跟陸淮南的對話。
康堇下樓時,正好看到陸顯起身離開,他眼底卷起一層濃烈的疑惑,探究在眸中一閃而過。
蔣自北叫他:“康秘書。”
康堇回過頭來:“蔣小姐,陸總他剛開完會,我帶你上去見他。”
“麻煩你了。”
康堇走在後頭,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到專程電梯裡,沉默了幾秒,他出聲問:“蔣小姐,你跟陸少關係很熟嗎?”
蔣自北楞了瞬,反應過來:“好多年前見過,不算熟,剛才也是偶遇。”
畢竟是私事,康堇沒好繼續往下問。
再問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阮綿要去澳洲,陸淮南整夜情緒不佳。
從餐廳離開後,他的心如針紮般痛。
他最見不得什麼,她就做了什麼。
一坐下來,隻要腦子放空,腦海中滿滿都是阮綿跟江岸的身影,會議上出神,導致會議不得不終止。
他勸自已不要去想她,偏偏腦子不聽話,偏不讓的偏想。
想得快瘋掉,快崩潰。
看著清淨的手機屏幕,陸淮南繃著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咧開,唇瓣抽搐般的笑了出來,內心的壓抑疼痛,如海水潮湧似的朝她奔來。
他痛得快死了。
漆黑如墨的星眸裡,沾滿了水汪汪的霧氣。
喉嚨裡的酸跟哽,逐漸加重。
“陸總……”
門口響起康堇的聲音。
陸淮南抬眸,透過他的身影,能看到蔣自北。
他快速調整情緒跟表情,理順襯衣袖口的褶皺,站起身來:“進來。”
康堇送蔣自北進去後,順手把門帶上。
陸淮南有一陣子沒見著她了,看上去氣色好不少,起碼能看到她唇頰的血色,不似剛見麵那次,那般病態的蒼白:“在鹽城待得不習慣?”
“不是,是想你了。”
以前是礙於他的婚姻,她沒好說。
不想被他覺得自已要處心積慮的上位,掉價。
既然他都離婚了,蔣自北放心大膽的說。
許是看出他臉色不大好,蔣自北裝出一副試探的姿態:“我逗你的,還真給嚇著了,我知道你跟阮綿的事,當然也不強求你怎麼樣。”
“我跟她離婚了。”
“我知道。”
蔣自北覺得那些在男人麵前裝柔弱嬌小的行為,都弱爆了。
他了解陸淮南,他不喜歡那樣的。
隻會覺得矯情。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陸淮南忽然話鋒一轉。
蔣自北來前就早有心理準備,她笑笑,笑意又不達眼底:“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付迎肯定找過你,跟你說我利用你的事。”
“對。”
陸淮南定定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