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沒否認,他在觀察她的表情。
阮綿扒了個橘子,放在他床頭櫃上的水果盤裡:“大叔,我不是他妻子。”
護工一臉尷尬:“真是不好意思,我誤會了。”
“沒事。”
“那小姐,你是先生的朋友吧?”
“算是吧!”
她越說,陸淮南心越涼,拔涼拔涼的,像是兜頭而下潑過來的水。
他默默的用手指攥緊床沿,阮綿將其儘收眼底,她俯頭看一眼腕表,聲音輕飄淡漠:“大叔,你照顧好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淮南急得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
他手一鬆,伸手便要去抓她。
阮綿起身,手撲了個空。
護工見他手腕狠狠的打在床架上,忙呼了一聲:“先生,你的手。”
“我沒事。”
陸淮南猛然收回去。
聞聲,阮綿回頭朝著他手腕處投目,男人結實的腕上一大片淤青,可想而知剛才砸那一下多重。
都有些觸目驚心了。
她喉頭動幾下,沒說話。
“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事。”陸淮南淡淡開口說,壓著臉。
窗外稀稀落落的金輝投射進來,如一層金色的薄紗,籠在他側臉上,高挺的鼻梁眼睛罩得愈發立體深邃。
阮綿隻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陸淮南似想起身,他勾起身子,雙臂用力撐在床單上,兩邊小臂青筋根根突顯,有種隨時要破裂爆開的嫵媚性感。
加上他那張好看精致的五官。
畫麵感特彆刺激視覺。
她腦中一時間閃過兩個字的形容詞“病嬌”。
並且是性感的病態嬌。
“怎麼不走了?”
知道她在看自已,陸淮南半彎著腰杆,一隻手撐住床架,眼神低落摻雜幾分矛盾。
阮綿依舊冷著臉:“你現在身體不宜下床多動。”
他人都已經下來了,臉色確實虛弱難看。
陸淮南薄唇蠕動:“放心,還死不了,再說了,我要是就這麼死了,你人還沒追到,我得多不甘心啊?”
說實話,這一刻她內心是波濤翻湧的。
根本止不住,也控製不住。
阮綿心跳跟呼吸同時亂了一陣。
她強行邁開步調:“那我走了。”
“嗯。”
不知是她敏感,還是錯覺,阮綿總覺得聽著他這聲嗯,好似他受了莫大的委屈跟創傷。
護工大叔忙趕到門口,幫她擰開門:“小姐,慢走。”
“謝謝。”
這短短的半小時,阮綿分秒都是煎熬,陸淮南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她也很怕自已稍有的一點情緒,被他無情的看穿了個遍。
護工扭頭。
看到陸淮南還眼神憂傷陰鬱的盯著門外,目光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
他臉部表情像是僵持住。
人更似定在那。
“先生?”
“嗯?”
“你想出去走走嗎?”
大叔也不是那種愚鈍之人,看得出他情緒不佳。
“好。”
阮綿上車坐好,也就眨眼轉頭的功夫,陸淮南身穿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站在住院部樓下的草坪,病服很是寬大,連他一米八七往上的個,穿著都顯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