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部表情猶如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霜霧,難以糾察揣測。
到醫院已經很晚了。
阮綿陪著江岸清理傷口,包紮好出來。
這時候,兩人無疑都是精力耗儘,身心力竭。
從那邊離開,再到醫院,她都沒主動跟江岸相談半句話,其實彼此心裡都明白,這就是梗在感情中的一道裂痕,處理不好會梗一輩子。
包紮完傷口,江岸才後知後覺,渾身疼痛難忍。
但他後悔,打陳堇陽沒下死手。
要不是看在阮綿在場,他一定會往狠了揍。
江岸打小練過,起碼在打架這一塊,陳堇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阮綿從護士手中接過人。
她動作小心翼翼,一邊胳膊還纏著一個藥袋子,單手攙扶他。
江岸人比她高出一個頭,視線垂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我生什麼氣?挨打的又不是我。”
能開口說話,那就證明還有商量轉圜的餘地,江岸趁熱打鐵道:“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管你怎麼罰我,我都欣然接受。”
都不用看,他就是在**裸的討好她。
阮綿仰起臉,認真的看他幾眼。
準確說是看他的傷勢。
突然,她問他:“疼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著實把江岸問懵逼了。
他詫神一瞬:“還好,他那點力氣打不死我。”
他天真的以為,她是在關心他。
豈料阮綿索性抽回手,順便把藥袋子遞到他懷裡:“既然沒死,那就自已拿著藥打車回家。”
她是又氣又惱,還心裡難受得很。
前一秒還在天堂,下一秒直接十八層地獄。
江岸隻覺得頭頂兜頭而下一大盆涼水,將他澆了個遍體通透。
張動好幾次嘴,硬是半句話沒吐出,他快步跟上前,弱弱的隨在阮綿身後,自知理虧,江岸不敢多說,怕說多錯多,一個勁的跟她道歉。
她不回頭,也沒回應。
走到車裡,阮綿徑自掏鑰匙開車。
她冷漠的舉止,時刻牽動著江岸那顆脆弱敏感的心。
他開始各種自責反省,再到害怕茫然無措。
他不知道阮綿心裡在想什麼,又或者說在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能繼續下去。
怕什麼來什麼。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車身穩穩停靠在江岸家門前,阮綿解開安全帶,溫聲吞吐的問他:“江岸,今天的事之後,你覺得我們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