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委屈,心底的慍怒跟怨恨,齊聚而來。
阮綿高抬著臉,迫使眼眶的淚水回轉。
陸淮南說:“你現在恨我,討厭我,都是我活該的。”
任由他抱了許久,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貼著她後背皮膚,一點點傳遞到她血液中。
阮綿心酸得要命。
但她還是咬著牙根,拒絕:“陸淮南,放手吧,我們不該這樣。”
一句話,點明了兩人的關係。
陸淮南也說到做到,他慢慢的把手抽開,情緒跟臉上的表情早已經冷靜到了一個心平氣和的程度。
阮綿推門而入後,順手拿了他要穿的拖鞋。
“我可以不穿這雙嗎?”陸淮南:“比起穿彆的男人穿過的,我更願意光腳。”
她低著臉:“他沒穿過,是新的。”
他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這是阮綿給他準備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買來防人的。
不管怎樣,陸淮南都覺得比江岸穿過的,好一萬倍。
他這才彎腰脫鞋換上。
“你不用替江岸跟我說道歉,這件事公平來講,是堇陽先動的手,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我還不至於拿捏江岸這點事,讓你覺得愧對我。”
陸淮南做過太多卑鄙的事,對她。
所以,他深知這樣做的後果,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難得你這麼大度。”
阮綿勾起嘴角,順手把從冰箱取出來的水遞給他。
陸淮南沒接:“家裡有酒嗎?”
“你要喝酒?”
“有點想。”
“你喝不了。”
陸淮南看出她心情差,隻是想借著喝酒的由頭,讓她分散注意力。
他說:“要不你喝點?我陪你喝彆的。”
阮綿疲於應付江岸打架一事,她精神是緊繃的,喝點酒放鬆下也不算壞事,思忖片刻:“家裡沒有備彆的喝的了,茶行嗎?”
“喝茶也行,不挑。”
“那你等我下,我上樓去取茶葉。”
“嗯。”
這是陸淮南第二次來阮綿家,上一次兩人鬨得不歡而散,屋內裝修都是阮綿親手做的設計圖,跟她性格截然相反,溫馨親和的風格。
陽台邊擺著一把搖椅跟茶幾。
樓層不算高,勝在樓與樓之間的相距遠,采光方便都很好。
這也彌補了她這套房不夠大的缺陷。
不多時,阮綿單手拎著瓶酒下來,另一隻手扣著一支高腳杯,跟一小包茶葉。
彎腰擺放好,她問:“單從喝得慣嗎?”
“都行。”
陸淮南說。
他是真的都行。
光看著她,就覺得足夠了。
地板鋪著一層薄薄的灰色毯子,阮綿雙膝摁在毯子上,麵朝茶幾,打開茶包燒水,姿態嫻熟的開始沏茶,以前陸淮南也不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三四年的婚姻,她為了討好他,做得比這卑微的事,多得多。
陸淮南的眼睛也從她手腕到胳膊,晃了一圈。
她襯衣擼到手肘處,兩隻皙白的小臂露在外邊,白如嫩藕段。
他不由得看到喉嚨吞咽翻滾。
阮綿之前拉扯江岸,襯衣的扣子扭掉了兩顆,春風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