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綿在,商衡略微詫異,隨即又神情如常的說:“失血過多,人沒搶救過來。”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陸淮南喉結上下翻滾。
卷入而下的液體苦得要嘔。
他麵目間卻是半點痕跡都不露的。
商衡:“現在怎麼處理?”
陸淮南必須很快做出決策,約莫過去半分鐘,他說:“帶他們去休息室。”
阮綿蹙眉:“這個時候,對方情緒很激動,你確定要現在跟對麵談判拿結果?”
他態度特彆果斷決絕:“就現在。”
商衡去負責跟司機家屬說,阮綿跟著陸淮南一並回到休息室,他表情下藏著很深很深的痛苦,是那種無奈,又宣泄不掉的,壓抑在心裡。
她看到他的手指收緊,未曾鬆開過。
骨節根根發白。
大概是半小時左右,外邊的家屬達成一致。
進門的人是司機的女兒。
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得白嫩清秀,身上穿了一套粉紅色的小香風套裙,腳上是那種圓頭的黑色皮靴,眼神憎惡中,又摻雜著三分令人看不透的複雜。
女孩一雙不算圓溜的杏眼,掃過兩人。
“陸先生,我代表我們家,來跟你談。”
她脫掉肩上的書包,彎腰落座。
不知是不是阮綿曲解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女孩心思深沉。
女人看女人很準,她覺得自已不會感覺錯,對方想借此勾陸淮南。
陸淮南雙眼微紅:“你們有任何訴求,都可以跟我講……”
“我現在的第一個訴求,能不能讓她出去?”
女孩指著阮綿。
陸淮南繃緊下頜,咬肌閃過:“你先出去等。”
阮綿退身出去,把門拉合上。
見狀,陳堇陽迎麵衝到門口,她伸手拉住他人:“你先彆進去,等他談完再說。”
陳堇陽情緒有些激動:“阮綿,她不會打淮南吧?”
“我不知道。”
她腦子有些亂,繞過陳堇陽往後邊的椅子走。
剩下的家屬,商衡在安撫情緒,陳堇陽冷靜下來,側頭看了看坐著一動不動,紋聲不出的阮綿,他道:“姓蔣的發瘋,這事能全怪淮南嘛!艸。”
她把臉深深的埋著。
話從嘴裡低低吐出:“話彆這麼說,人家一條命,要不是他替他擋了,這一刀就是在他陸淮南身上。”
陳堇陽砸吧嘴,還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他站片許,退身坐下來。
男人身高腿長的,晃得椅子哢嚓響撞到牆壁。
阮綿伸手握住椅子扶手,才不至於後腦勺撞牆。
陳堇陽接觸她少,也是第一次這麼直勾勾,明晃晃的去打量她。
許是被他那目光看得不自在:“陳先生,你彆這麼看著我。”
陳堇陽慢悠悠的道:“付迎跟蔣自北,沒一個比得上你。”
阮綿呼吸一窒,她咬著牙把喉嚨裡殘存的唾沫吞下去,笑著回應:“您彆這樣的玩笑,我跟他……”
“鬨彆扭我知道,你跟江岸那些事我也知道,不過你兩差不多就行了,何必搞得大家這麼累,這麼難堪呢?”
她沒笑了。
清冷淡漠的麵孔上,也沒怒氣:“所以陳先生這是在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