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想,那我留在洛溪過年。”
她這回啞然無話了。
“家裡沒準備你的碗筷。”
話音剛落,陸淮南徑自去掏手機,給唐青打電話,惱得阮綿要原地蹦起來,她單手纏住他腰杆,另一邊跳著高去搶他手機:“你彆打。”
他滿臉寫著“我很正直”四個字:“怕什麼,我又不是土匪。”
她眼圈頓時紅透。
有一股股的霧氣在裡邊打轉。
撓他的動作也停下,阮綿看他的眼神,帶著深切的忍讓與憎恨:“陸淮南,你非要鬨得彆人家也不安寧嗎?”
她這話說得陸淮南心驚肉跳。
他原意不是這樣的。
眼淚奪眶而出,滴在她衣領上,阮綿沒有傷心難過,滿心窩子都是憤惱。
她這人什麼都好,唯獨跟人爭急了眼,眼淚就抑製不住。
有一瞬間,陸淮南整個人都是措手不及。
幾秒後,他默默的拿下手機,掐斷連線。
他剛抬起的手,被她冷聲嗬住:“不用那麼假惺惺的,我不需要。”
這時,洗手間門口有幾人進來。
阮綿猛地推開他,走了出去。
陸淮南默不作聲的在後邊持續跟著,唇瓣抿得有些發疼,他鬆開,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
唐望清走後,她很重視洛溪的舅舅舅媽一家,他那麼做無非是觸及到她的底線。
路邊的車行色匆匆,呼嘯著從身邊刮過去。
洛溪的隆冬雖說不及燕州,但也不好受。
阮綿身上穿得單薄,寒風卷起她一邊衣角,她伸手給它撫了下去,吸吸鼻息,開口:“我不想因為你的出現,搞得舅舅舅媽心神不寧。”
“對不起。”
她縮動兩下肩膀:“不過你來都來了,就一塊回去吃個飯再走。”
陸淮南的視線,筆直的落在她攥緊的手指上。
“誰跟你說的?”
他在問女朋友的事。
阮綿抬眼去看對麵紅燈的秒數,等綠燈亮起,她邁步出去,懶懶的蠕唇:“有人看見了。”
“是懷靈,那天我喝多了,她正好在附近,幫我開的車……”
“這些不重要,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陸淮南步調緊慢的跟在她身側,他提起好幾口呼吸:“阮綿,你能不能彆總是這麼彆扭,愛一個人不丟人,又或者說你覺得愛我,是一件讓你很難堪的事?”
兩人正走在馬路正間。
阮綿雙腿沉甸甸的,她想停下來,可周圍都是車。
被迫的往前走。
陸淮南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根針,紮在她心尖。
“是,我弱懦,我不敢承認。”
她胸口起伏,麵紅耳赤脖子粗,唯有神色是坦然的。
這副樣子,心疼得他都快瘋了。
阮綿兩邊眼球紅得像兔子:“陸淮南,現在你知道了,是不是覺得很滿足,我阮綿最終還是會喜歡你,還是像個爛人一樣……”
“夠了。”
來往都是人,大庭廣眾之下,陸淮南抱住她。
她無力掙紮,任由他抱著。
眼睛不爭氣的開始發燙,很想哭,卻沒有那種淋漓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