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覺得:“我覺得是你心裡一直有芥蒂,如果這樣的話,大家確實應該冷靜一下。”
陸淮南坐在那,他明明是想起身去抱住她的。
不知怎麼的,身體不聽使喚,雙腿如灌鉛般,就是挪不動。
他手指顫抖著扣住大腿邊的褲子,扣得皺皺巴巴。
試圖讓自已醒醒。
阮綿:“我先回燕州,至於你要不要回去,還是繼續在這工作,你自已考量好。”
門很輕的關上,卻也如沉石般砸在陸淮南的心底。
仿佛有什麼東西一刹那間,摔得粉碎。
他雙眼泛起紅色,鼻尖酸酸的,喉嚨跟心更甚。
呼吸都帶出顫音。
“綿綿……”
陸淮南深深吐了聲,喃喃自語,像一個剛夢魘醒轉的人,他試圖抓住點什麼,恍然睜眼才發現眼前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於是他拚命的抓。
“阮綿。”
這一聲,聲音比先前的大,不是自語,是呼喚。
陸淮南蹭地起身,他快步往外走,房門都沒拉上。
兩邊的電梯上升緩慢,停在五樓好幾秒都沒動靜,他等得急不可耐,下一秒直接照著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下跑。
跑得又快又急,眼前視線模糊,腦子陣陣發疼。
腿軟了好幾下,差點跌坐下去。
陸淮南摸著手機邊打電話,邊下樓追人。
那種前所未有的失去感,再次湧上心頭。
不知阮綿離開多久了,樓下來來往往的人不多,卻沒有一抹是她的身影,手機裡傳出的一直是那句冰冷冷的通話中,阮綿不肯接他的電話。
她不是在跟他較勁。
而是不想在他極度衝動的情況下,兩個人再說錯話。
相比較此時的陸淮南,阮綿要冷靜理智得多。
偌大空曠的酒店門外,四周人來人散,陸淮南無助又迷茫無措得宛如一個失去方向的孩子。
他一邊不相信阮綿會那麼絕情狠心的說走就走,對他不管不顧。
一邊卻又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她有說走就走的理由。
以及魄力。
陸淮南腦子快炸了。
思想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的這兩個判斷上,糾結徘徊,左右搖擺。
阮綿不接他電話,他就十足的成為了那隻無頭蒼蠅。
往哪都覺得不對。
眼神裡的光,黯淡下來,陸淮南滿心悔恨,手裡的手機揣進兜裡,他暗自調節情緒跟波瀾起伏的心跳,起碼讓自已此時看上去,不像個瘋子。
身後是石板凳。
彎腰坐下,冰涼的觸感迫使他理智回歸了半多。
好久,他握著手機給阮綿發微信:對不起。
眼睛滾燙得難受,陸淮南努力睜大著再打字:剛才我太衝動了,沒傷著你吧?
發這些的時候,他沒想過阮綿會回。
事實也證明,她沒有。
很多話堵在心裡。
陸淮南需要點時間琢磨,片刻鐘,他才打出一長串話:你說得對,心懷芥蒂的那個人,本就不該是我,我不會再為自已的自私狹隘辯解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