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燕州的路上,你等我,差不多早上六點多能到那邊。”他反應也快,情緒十分壓抑,說完補充:“電話要隨時記得接,彆沒人,知道嗎?”
“好。”
“老婆,撐住,我馬上能回去。”
“我知道了。”
這一晚上,阮綿度秒如年,從未覺得時間這般難熬過。
陸家那邊的人,她一個都沒通知,甚至並不願意有人過來,盧卡一事算是讓她徹底看透為何陸淮南這麼多年,對那個家一直冷冷冰冰。
人跟人之間,區彆太大了。
熬到淩晨三點多,阮綿坐在病房的椅子上迷瞪會,張媽一直在旁守著,生怕陸傾隨時會醒轉。
五點半左右,她起身去洗了把臉,醒醒神給陸淮南打電話:“你到哪了?”
“剛過番山,差不多六點就能到醫院,你還好吧?”
“還行。”阮綿咬牙撐著那口氣:“阿傾燒已經退了,但得做進一步的檢查,排除彆的問題。”
陸傾才一歲大,這麼大點的小孩最怕的就是生病。
張媽跟她兩個人輪番上陣,都險些沒照顧周全。
陸淮南深吸氣:“盧卡的事,你查了?”
提及盧卡,阮綿宛如挖她心肝上的嫩肉,那叫一個疼,嗓子裡都是咽下去的苦水,一口接一口,搞到最後她也分不清那是酸,還是苦的。
隻聽自已沙啞的聲音:“我知道是程清子做的,沒證據,奶奶跟全家人都想顧全大局,讓我不要聲張。”
她深深意識到,能信任的隻有陸淮南。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先顧好阿傾,老婆,辛苦你了。”
阮綿吸走鼻腔裡的酸勁,哽咽道:“我沒事,隻是咽不下這口氣,盧卡不能白死。”
程清子都敢在陸家,光天化日之下毒死盧卡,難免不會做出彆的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次是盧卡,下次會是誰?
是孩子,還是她跟陸淮南?
阮綿不敢往下想,感覺整片頭皮都是麻的,以及整個後背,一晚上都在直冒冷汗。
比起她,陸淮南的情緒也好不到多少,程清子這一手著實打到他的七寸。
也打痛了他。
連線沒掛,一直通著,阮綿守在陸傾病床邊寸步不離。
讓張媽去隔壁休息室先睡,她等著陸淮南趕回來,那種孤援無助的冷感,一點點的侵蝕她身體,渾身比外邊那雪地還要冰涼。
牙口繃緊,臉色都蹦到發紅。
“老婆。”
陸淮南一席深黑色的西服,裡襯領口歪斜,他沒係領帶,襯衫敞開到第二顆紐扣,臉上是刮滿的風霜。
即便略顯淩亂,依舊沒擋住男人強大的氣場。
他進門,反手將門推合上往前走。
阮綿循聲朝後往,她以為是過於勞累,產生了幻覺,眼睛猛地掙紮好幾下。
“是我。”
陸淮南站得筆直,立在她身側,胳膊攬在她肩膀上,將她的臉緩緩往他懷裡掰。
呼吸中被一股熟悉的男性氣味包裹,眼淚順勢往下掉,順著她臉頰溢進脖頸:“你總算回來了,我真怕我撐不住。”
這一兩年來,阮綿很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