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隻是她醒悟得太晚,也發現得太晚。
芩書閒也曾懷疑過,甚至想過主動問起,但是每次她還沒開口,潭慈總有話來塞她的嘴。
她不敢想,這麼多年母親在盛家忍氣吞聲,受過多少苛待跟苦。
芩書閒嗤地笑了一聲。
臉往下埋,埋進掌心中,眼淚順著她的指縫流進手腕。
她死死的按住突突發跳的太陽穴,恨盛萬鬆的那顆心,痛到快失去知覺。
江岸:“要我幫忙的話,說一聲。”
良久,芩書閒仰起臉,眼皮浮腫到往外翻的程度,嗓音更是沙啞得不像話,她問:“你們還查到什麼彆的事嗎?”
“你母親把盛清時引到燕州,兩人在車裡發生過激勵的爭吵,盛清時當時口不擇言,說恨不得殺死她,於是她自殺,試圖把這件事轉嫁到盛清時身上。”
眼睛的乾澀難受,導致她無心開口。
滿屋子,都是江岸陳訴的話。
他說:“事後,盛萬鬆把車賣給二手車販,他以為殺人的真的是盛清時。”
頓了半秒:“至於盛清時一直不澄清,他恨你們母女,所以想親口告訴你真相,為的就是讓你在他麵前徹底承受不住發瘋。”
接踵而至的消息,如一記記重拳,狠狠砸在芩書閒心上。
江岸喉嚨也是微微一哽。
抬起烏黑發亮的眼,跟她說:“你得趕回國,配合警察的調查。”
芩書閒的臉整片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我們什麼時候走?”
她磨著牙根,詢問。
此時此刻的芩書閒,在江岸麵前,就是一個溺在水中,即將身亡的人。
她無助又痛苦。
江岸除了心疼,沒有彆的辦法,他人生頭一次感受到,情緒也是會相通的,芩書閒的痛,他都能感同身受:“明晚行嗎?”
“好。”
芩書閒:“我媽的屍……”
“都已經化白骨了,就算看也看不出任何。”
空間裡,不止的傳出低泣聲,時起彼伏,時輕時重,一聲接一聲,江岸摟住人,把肩膀借給她靠住,他覆在她後腦勺的手指,抖得有點厲害。
她哭到沒有力氣,哭到嗓子都全啞。
才撐著身體僅剩的那點餘力,同他說:“我不要盛清時的命,我要盛萬鬆去坐牢,這輩子都彆想出來。”
她的話不是求江岸。
聽著,更像是在跟他陳述她要做什麼。
江岸磨了磨牙根,後槽牙繃得疼:“好,隻要你想做的,我都可以幫你。”
芩書閒把臉挪開:“可不可以我自己來?”
他不知道她打算怎麼來?
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怎麼去對付權勢滔天的盛萬鬆。
但江岸還是選擇應允,並且加以鼓勵:“好。”
芩書閒嘴角露出半個似笑似苦的弧度:“江岸,這輩子遇上你,算是我最幸運的事。”
他沉默無言,所有的話都在那雙眼睛中。
她笑容不變:“你幫的事夠多了,我這一生恐怕都還不清,這件事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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