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之微微眯起眼睛,不緊不慢地點燃一支香煙。煙霧繚繞之中,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卻清晰地傳了出來:“秦總既然這麼直爽地發問了,那想來對您手底下人的所作所為可能確實不太清楚呢。”他頓了一頓,吸了一口煙,接著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繼續說道,“不過,有些事情嘛,還是得慢慢說才能說得明白,您說是吧?”很顯然,展逸之並不打算一下子就把秦年堯的行為給徹底揭穿,而是采取迂回戰術,試圖先探一探對方的口風。
秦年堯依舊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緩緩開口問道:“哦?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咱們旗下的子公司數量眾多,如果僅有一兩家出現違規操作的情況,我這邊的確很難做到及時洞悉。展總今日特意約我前來,難道是要來興師問罪不成?”
展逸之麵若寒霜,冷冷地回答道:“豈敢啊!我約您過來,隻是想跟您打聲招呼而已。料想您或許並不知曉底下那些人的行徑。而且依我看,咱們雙方的實力應當不至於相差過於懸殊。可經過調查發現,竟是貴部的人員對我們的各類訂單暗中下手、橫加阻攔。不知這是否出自於您本人的授意呢?”
秦年堯見狀,也不再繼續偽裝下去,直截了當地反問道:“如果真是我的意思呢?”
此言一出,整個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展逸之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秦年堯,兩人之間的氛圍仿佛凝結成冰,壓抑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柏瑞年一會兒瞅瞅展逸之,一會兒又瞧瞧秦年堯,心中暗自揣測著局勢的發展走向。而一旁的虞卿世此刻更是噤若寒蟬,根本不敢貿然插話,隻得乖乖地坐在那裡,默默地吃著飯。一時間,包間裡隻剩下餐具偶爾碰撞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愈發凸顯出此時緊張到極致的氣氛。
柏瑞年眼見氣氛愈發緊張,趕忙站出來打圓場,臉上堆滿笑容說道:“逸之啊,這其中肯定是有些誤會!秦總可不是那種會耍手段、玩心眼兒的人呐!這些年來,秦總在生意場上那可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我相信這次也不例外,一定是哪裡搞錯啦!對吧?”一邊說著,柏瑞年還不忘將腦袋迅速地轉向正在悠然自得地品味著香茗的秦年堯。
此時此刻,在座眾人心中其實都跟明鏡似的,對事情的真相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但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虛情假意地應付著場麵。畢竟,在這樣複雜的社交場合裡,人們有時不得不戴上虛偽的麵具來保護自己或者謀取利益。而秦年堯呢,則依舊沉默不語,隻是微微抬起眼眸,露出一副宛如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姿態,仿佛這場鬨劇完全與他無關,反倒是展逸之像是在苦苦哀求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