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柏家,接完電話後的展仲伯腳步略顯匆忙地再次踏入客廳。方才還掛在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凝重之色。那陰沉的臉色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烏雲所籠罩,讓人難以窺視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柏遠威敏銳地察覺到了展仲伯態度的驟變,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就在剛剛,兩人還談笑風生、相談甚歡,可僅僅一個電話過後,展仲伯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實在太過詭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情了嗎?”柏遠威眉頭緊蹙,一臉擔憂地開口問道。他實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消息能讓展仲伯如此失態。
展仲伯微微抬頭,目光與柏遠威交彙在一起,但隻是稍作停留便迅速移開。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剛才孫子囑咐自己的話語——暫時不要將此事告知柏遠威夫婦二人,等他親自趕過去確認清楚狀況後再做定奪。然而,此刻麵對柏遠威急切的詢問和關切的眼神,展仲伯開始猶豫起來。
畢竟,柏瑞年乃是柏遠威的親生骨肉,於情於理,他都擁有第一時間知曉真相的權利。再者說,身為柏家的掌舵者,柏遠威曆經風雨,想必不會因為這點變故就輕易亂了陣腳。想到這裡,展仲伯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他緩緩抬起頭,再次看向柏遠威,同時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前麵院子裡正悠然自得地享用著下午茶並閒聊的幾位女眷。終於,展仲伯打破了沉默,壓低聲音說道……:“那我和你說了,你得有心理準備!還有,隻能你自己知道,她們還是不要告訴了。”
柏遠威聽展仲伯這麼一說,心裡不由地沉了一下下,說道:“看來這件事與我有關,或者與我柏家有關?”展仲伯一臉肅穆地輕點了下頭,緊接著開口說道:“本來啊,逸之特意囑咐過我,叫我彆把這事告訴你,說是要等到他自己確認清楚之後,再來告知於你們。但是呢,我思前想後,覺著還是應當先跟你通個氣兒比較好!”
展仲伯如此這般反複強調,反倒令柏遠威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不過,作為柏家的當家人,柏遠威很快就穩住了心神,故作鎮定地回應道:“無妨,你直說便是,不管什麼事,我還承受得住!”
聽到這話,展仲伯稍稍遲疑了片刻,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唉……實不相瞞呐,你家瑞年他……出車禍啦!”儘管這個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柏遠威心頭一顫,但多年身處高位所練就的沉穩氣度,使得他表麵上看起來依舊波瀾不驚,僅僅隻是皺了皺眉,追問道:“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展仲伯稍作沉默,似乎是在斟酌該如何措辭,少頃,方才緩緩回答道:“目前仍在全力搶救當中,逸之這會兒正心急火燎地往醫院那邊趕呢,估計他二叔也早就到了。”
此時此刻,饒是柏遠威內心早已慌亂如麻,但他依然強裝出一副冷靜沉著的模樣,繼續發問道:“那小晨呢?他怎麼樣了?”聞聽此言,展仲伯趕忙答道:“放心吧,小晨沒啥大礙,好在關鍵時刻,瑞年拚儘全力護住了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