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覆著在他身上金色碎片,便紛紛揚揚的回到了自己的墓碑之前最後隱匿於無形。
顧寧安隨手拂去臉頰上的淚痕之後,又彈出一顆金桔果,送到了牧生的麵前。
望著懸浮在身前的靈果,牧生將紙錢收起後,便背上木匣,一邊跟上顧寧安,一邊大口啃吃著果子。
伴隨著一顆金桔果入腹,牧生的臉上頓時恢複了血色,虛浮的腳步也隨之恢複了正常。
望著短暫片刻便恢複正常的顧寧安,牧生也不禁感歎其道心之堅毅。
要知道,她當時僅僅是看了數百道殘缺的往憶之力,便已被悲傷絕望的情緒充斥全身,差點就沉淪其中。
事後更是緩了小半天,方才從那般情緒中抽離。
剛才她還生怕顧寧安會沉浸在那般情緒中無法自拔,故而隨時做好了將其喚醒的準備。
卻沒想到對方竟主動醒來了……
“顧寧安之墓。”
“倒是我的筆跡。”
望著位於墓林最深處,寫著自己名字的墓碑,顧寧安正想著該如何將其打開之際。
就聽“哢嚓”一聲!
墓碑居然自主碎裂,一道流光直奔顧寧安而來!
握住流光定睛看去,其赫然便是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
銅鏡周身被打磨的圓潤光滑,入手有些份量,鏡麵極為光亮,能清晰的倒映出顧寧安的麵容。
然而,顧寧安在發現銅鏡上沒有任何的花紋或字跡後,又是仔細看了看碎裂的墓碑。
確定其中沒有任何東西,而手中的銅鏡也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後,顧寧安忍不住皺眉道:“謎語人?”
一旁靜候的牧生問道:“先生,何為謎語人?”
“便是留下這銅鏡,又再無半點提示,讓你自己去感悟,便是謎語人。”
顧寧安無奈道:“墓上文字乃是出自我之手,證明這鏡子大抵也是我放進去的。”
“可我放進去這鏡子,為何卻不說其用處呢?”
牧生頓了頓道:“興許當時的先生,隻能留下這一麵鏡子作為提示呢?”
“我相信,顧先生絕對不會為難自己的,那沒有任何的好處……”
顧寧安收起鏡子,頷首道:“你說得有道理,此鏡或許有彆的用處,我還需回去細細揣摩一番。”
牧生頷首道:“那我們快回去吧,差不多天都要黑了,婆婆肯定是做好了晚飯在等我們了。”
“嗯?”顧寧安疑惑道:“過去了那麼久?”
牧生點點頭:“先生在感受記憶的時候,起碼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顧寧安一愣:“我還以為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
牧生道:“往憶之力太多了,會給人一種錯覺,認為時間沒過去多久,實際上是遠不止的……”
“嗯,那便走吧。”說著,顧寧安再度對著林立在湖底的墓碑深深一揖後,袖袍一卷,帶著牧生離開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