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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白晝總是要短上不少,待眾人吃過晚飯後,這天已然是全黑了下來。
不得不說,西坡寨無論是落日時分,亦或是深夜,都是賞天象星宿的好位置。
漫天繁星倒垂於天際,明晃晃的,好似條銀沙星瀑。
晚飯過後,謝嬤嬤嫌棄兒子兒媳礙眼,打發他們收拾碗筷去了。
這二位也是識趣,知道老太太看他們眼煩,這收拾完東西,就靜悄悄地回屋裡睡覺去了。
而時雨則是在收到顧寧安帶給他的一家五口的“畫像”後,也早早的回了屋去,他這關門的時候,就連草精鬥沒能跟上。
被拒之門外的草精“啐”了一口,跑去後院,睡到了驢子的頭上。
至於麻雀?
除卻有人喚它的時候,很大一部分時間,它都將自己當做一個“陶器”,一動不動的待在某處......
“謝嬤嬤,怎得還不去睡覺?”顧寧安端上一個小馬紮,行至院中,放到了謝嬤嬤的身側,坐了下來。
謝嬤嬤笑道:“沒困勁兒,你們來了之後啊,這日子就跟做夢似的......”
“哦?”顧寧安語調一揚:“那最好是美夢,要不然我們可就罪過了。”
謝嬤嬤發笑道:“那肯定是美夢,老婆子我本以為自己孤身一人已慣了,可沒想到你們來了,鬨鬨騰騰的,我這心裡頭還挺喜歡的......”
顧寧安應道:“人嘛,愛熱鬨,人之常情。”
“哈哈~”謝嬤嬤笑著歎氣道:“顧先生,謝謝你。”
“謝?”顧寧安一愣神:“謝我做甚?”
謝嬤嬤道:“你們這一來啊,那仙人畫卷就沒了,我也恨那畫卷,但奈何不得......你說我該不該謝謝你?”
顧寧安剛要否認,謝嬤嬤便是打斷道:“都這時候了,你也就彆否認了,時雨那小崽子,都漏出來了。”
顧寧安疑惑道:“他?”
“是啊!”謝嬤嬤邊說邊比劃道:“你可不知道!”
“今兒個我要出去收穀子,時雨這小崽子跟我一起,還說自己很能乾!”
“好家夥!”
“他可太能乾了!這一走進地裡,他這整個人都飛起來了!”
“他這手一揚,穀子全都自己禿嚕下來,飛到了他手上的麻袋裡......”
“這......”顧寧安無奈道:“沒嚇著嬤嬤吧......”
“沒嚇著,起碼他還有個人樣不是?”謝嬤嬤打趣道:“我這年紀大了,看人準,第一眼就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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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啊,我一個老婆子,哪敢讓你們住下?”
“我這宅裡頭,錢雖不多,但好歹有那麼碎銀幾兩的,麵相惡的,我可不敢讓他住。”
聞言,顧寧安不由笑道:“您還是心善,旁人見了時雨那一頭白發,可不會像您這般想。”
“哎!”謝嬤嬤應道:“他那頭發可漂亮了,跟銀絲似的,一般人想要還沒有呢。”
“咋,以前有人欺負他,嫌棄他的頭發?”
顧寧安頷首:“跟旁人不一樣,總是會有些異樣的眼光的。”
“嗬!”謝嬤嬤揮了揮手臂:“一群不長眼的東西,嫌棄人家之前,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不消說我也能猜到,定是嫌他晦氣之類的話吧?”
顧寧安道:“大差不差。”
謝嬤嬤皺眉道:“一群瞎眼狗。”
“旺嗚?”
趴在謝嬤嬤腳邊睡覺的阿黃抬起頭,輕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