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人不怕那些十分強壯的人,因為這種人隨處可見,黑幫打手為了在火並中占據優勢,都十分自律,讓自己看起來儘可能的凶惡。
而那些看起來完全不凶惡、語調十分平靜、說話不帶臟字,看上去就十分好欺負的人,還能在貧民窟活下來,就說明他們一定是用其他的方法,而這個方法,就比較五花八門,不好過審了。
當然,也會有一些外地的豬仔,剛來的時候是這種風格,但是其中的聰明人,都會試著融入哥譚,用強硬的外表偽裝自己,去換取一些便利,而比較笨的人,肯定沒法活著走到活地獄。
那麼在這裡,出現一個這樣的人,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而哥譚人同樣也非常清楚,和這樣的人動武不是明智的選擇,除非你有把握能把他徹底挫骨揚灰,否則,你就有可能在今夜閉眼的一瞬間,看到他站在你床頭,對你獰笑。
看似非常認真的和席勒握了一下手,他說:「這裡的水味道真不好啊,對嗎?先生,你今天才搬來嗎?」
席勒點了點頭說:「是的,事實上,我也是第一次來東區,你應該能看出來,我不是哥譚本地人,剛來這裡沒多久……哦,您瞧,我真是太不禮貌了,讓您這在外麵站了這麼久,快進來吧。」
漢斯微微後退了一步,說:「不了,先生,我就不打擾你的喬遷派對了,你需要的水。」
漢斯遞過來了一瓶水,席勒上前兩步,想也沒想到就接了過來,然後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點了點頭說:「還是純淨水的味道好,謝謝你,漢斯先生,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為這瓶水支付一個不錯的報酬。」
漢斯對他揮了揮手,說:「那麼,再見,先生。」
「再見。」
席勒關上門,又多喝了兩口水,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然後他把那兩個杯子拿走刷乾淨,倒了一杯純淨水給布魯斯說:「你真該嘗嘗這個,那會讓你剛剛喝下去的那杯水,在胃裡羞愧的無地自容。」
布魯斯用手捂住了眼睛,他說:「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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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什麼?」席勒打量了布魯斯一眼,他說:「你不會要說我不能和黑幫打交道吧?拜托,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我被突
然通知,來這裡居住一段時間,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連個認識的朋友都沒有,我總得先找個地方安穩下來,認識一些人,才能找份工作吧?」
「找工作?」布魯斯的語調有了些波動,他抿著嘴說:「你打算找什麼工作?」
席勒坐了下來,一邊喝水一邊說:「我希望這個工作能為我提供足夠的食物和水,不要太累,最好還能滿足我的個人愛好。」
他低下頭搖了搖頭說:「有點異想天開啊,對吧?但是人總是得敢想,才能敢做。」
布魯斯已經由他的那個工作要求,聯想到了一些非常恐怖的事,他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的教授,事實上,他從來沒離席勒這麼近過。
這種近指的不是物理距離,而是他們的處境。
很多時候,席勒都處於老師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他會習慣性的用言語壓迫布魯斯,來取得主動權。
而布魯斯一般忙於找機會回擊,奪回主動權,兩人每次談,話都在你來我往互相試探,很少有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
而現在。他們兩個的處境和地位完全一致了,布魯斯也可以更為細致的觀察席勒。
然後他就發現,這位教授的有一些舉止的確有點詭異,比如,他每次把水杯放下,都精準的放在同一個點,沒有半點誤差,八角形的水杯,衝向他的永遠是同一麵。
席勒會在放下的時候,故意盯著那個水杯,確定它擺放的位置正確。
同時,席勒的很多動作其實並不流暢,顯得有些僵硬,布魯斯發現他眼神的落點不對,他順著眼神看過去,然後就發現,席勒好像在數地磚。
布魯斯仔細回想了一下記憶中的畫麵,他發現,席勒並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他其實一直都和常人有細微的差異,這種差異不是指他化為灰霧的能力或者是讀心術,而是他在進行某些日常的本能的行動的時候,會顯現出與常人的不同。
這不太像是強迫症,因為他並沒有病理性的強迫行為,更像是一種本能和自然發生的習慣。
這時布魯斯回想起,他好像從維克多那裡聽到過,席勒是一名孤獨症患者,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學者型孤獨症的患者。
學者綜合症,一種特殊的精神疾病,患者會在某些方麵表現出額外的天才,但在另一些方麵有認知障礙。
如果席勒在一些方麵認知障礙……布魯斯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些方麵,簡單來說,就是跟人沾邊的每一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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