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教?”
“或許是的。”
夜深之後,風更冷了,一片空曠的土地上孤零零的綴著幾個孤墳,十字架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煢煢的鬼影。
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高高的揮舞起鋤頭,不斷的有沙土被揚起來,汗水滴在土上,很快就在沙石的縫隙當中消失不見了。
他的對麵,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起托著一個棉被卷,棉被卷的最後方墜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仔細看去,那竟然是人的頭發。
“來吧,孩子們,把它扔進去。”正在挖坑的人影轉過身,終於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露出了麵容,赫然正是之前出現在尼赫萊特莊園的老神父。
兩個孩子有些費力的把裝著屍體的棉布卷扔進了老神父挖好的坑裡,可正在做拋屍這麼恐怖的事的孩子臉上沒有一絲恐懼。
其中更大一點的那個男孩看向老神父,有些擔心的問:“您還好嗎?您到底在尼赫萊特家族看到了什麼?”
老神父扔下鋤頭,在月光之下仰起頭,痛苦的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席勒對他說出那句話時冰冷的眼神,但他看到的不是席勒的仇恨,而是他自己的。
“魔鬼,孩子,我看到了我心中的魔鬼。”
小一點的那個孩子歪了歪腦袋,似乎聽不懂神父在說什麼,神父又低下頭畫了個十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記住,這個世界上最終會有一個人是你的鏡子,當你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你見到了魔鬼,但那不是他,而是你。”
他重新彎下腰,撿起鋤頭一邊開始將沙土填回坑中,一邊小聲的喃喃自語道:“彆害怕,孩子們,不必再害怕了,你們的院長已經和你們躺在一起了,他永遠都沒機會再傷害你們了。”
兩個孩子跑前跑後的幫助神父一起填完了墳墓,神父把鋤頭往旁邊一丟,輕輕歎出一口氣並說:“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們照顧好其他的孩子們,如果警察來了,你們就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你要去哪兒?”兩個孩子立刻擔心的圍了過來並說:“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們今天晚上都在閣樓裡好好睡覺,從來沒見過任何人。”
“你們很聰明。”神父蹲下身把他們兩個攬到了懷裡,摸了摸他們的頭並說:“但你們還小,等你們長大就會明白,像你們院長一樣的惡魔還有很多,我現在得去對付其中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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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站了起來,轉身看向遠方教堂的鐘樓,毫不遲疑的邁步離開墓地。
娜塔莎敲響席勒的房門的時候,席勒剛煮好三杯咖啡放在了壁爐附近保溫,他打開門將同樣穿著睡衣的娜塔莎迎了進來。
“看來你有了很大的進展。”席勒笑著說。
“令我驚奇的是,你竟然什麼也沒做。”娜塔莎晃蕩著雙臂走到了單人沙發的一側坐下,接過席勒端過來的咖啡,又看了看壁爐邊上的兩杯,笑了笑說:“彆誤會,我開個玩笑,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你什麼都沒做。”
“你認為誰是殺人魔?女士。”
“漢考克的嫌疑最大。”娜塔莎輕輕的咬著指甲,思考著說道:“晚宴過後我和他聊了聊,你懂的,他是那種非常典型的偽君子。”
“你看他像個古板的道學先生,對吧?他也在刻意的把自己往這個方向打扮,但我敢說他絕對是個情場老手,而且那個名詞怎麼說來著?精神變態?”
娜塔莎豎起兩根手指抵在臉頰上並說:“我自己是個特工和殺手,所以我當然沒立場說彆人邪惡,不過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上,這個漢考克是最爛的那種男人。”
娜塔莎略微回憶了一下之後翻個白眼說:“明明他比誰都覬覦我的美色,但卻偏偏做出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但他的目的並不是抵禦誘惑,而是希望我能主動去找他。”
“不難看出,他曾經遇到過很多軟弱的女人。”娜塔莎嗤笑了一聲,說道:“認為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因此主動貼上去,可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某些操縱和暗示的結果。”
娜塔莎看了一眼席勒說道:“但我所說的他最不堪之處在於,他這麼做不是為了什麼真正有意義的目標,他玩弄彆人的感情,隻是為了滿足肉體的欲望以及他精神變態的淩虐本能。”
“隻聊了幾句,你就看出了這麼多事?”
娜塔莎歎了口氣說:“我曾經見過很多這樣的人,而我之所以還會上你的當,是因為你與他們最大的不同在於,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欲望。”
“你引發我的好奇心並試圖操縱我,既不是為了肉體欲望,也不是為了滿足精神需要。”
“你的一切情緒都非常自然,而非為了某個目的偽裝出來的,如果那隻是你繪製出來的人皮,那簡直是幅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簡單來說,和我聊藝術也好,向我訴說你的故事也好,目的都真的隻是表麵上那樣,而絕大多數我見過的男人不是。”
“當他們貪戀一個女人的美色的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是為了吸引異性的注意力,這可以說是雄性的自然本能,不遮掩或表現的非常笨拙時反而有一種幼稚的可愛。”
“但漢考克……”娜塔莎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容並說:“他用自以為高明的遮掩讓她們對他神魂顛倒,但那副人皮之下沒有任何藝術品,隻有欲望肮臟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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