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是確實存在的,他並不覺得麵前這個有著血盆大口的罪犯會參與到10年前的那場案子當中,他恐怕是從安德金的嘴中得到了當年事件的一些細節。
等等,難道是安德金?
那個筆記本隻是個誘餌,誘惑自己再一次前往閣樓,而他就潛伏在閣樓,趁自己上去放字條的時候把自己打暈,然後催眠。
但這也不對,這並不是一個正常的邏輯,如果要綁架布魯斯·韋恩的話,都已經成功把他打暈了,怎麼會沒把他帶走呢?
如果目的是刪除有關線索的記憶,可那個時候布魯斯得到的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安德金提供的,不想讓布魯斯·韋恩獲得線索,那不給筆記本不就完了嗎?乾嘛多此一舉呢?
布魯斯真的想不通了,他覺得已經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到底遺漏了哪裡?
“你忘了嗎?你留下了字條,伯特先生也留給了你新的線索,但你選擇了遺忘。”小醜的聲音又在布魯斯的耳邊響起。
“不可能。”布魯斯本能地反駁道。
此時他手上的繩結已經被完全的解開了,他拽著麻繩開始把安德金往上拉,可就在這時,塔吊又猛烈的晃了一下,布魯斯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動作,死死地抱住鋼鎖。
這次的晃動持續了很長時間,然後布魯斯感覺到自己正在平移,他往下望,發現塔吊轉了一個方向,長長的杆子伸到了十字路口交彙處的中央。
下麵是密密麻麻,小到快看不見的人群,所有人都在驚呼,所有人都在尖叫,密集的人群如同被獵食的魚群一般散開,將安德金正下方的位置讓了出來。
晃動停止之後,布魯斯又開始往上拉繩子,可拉到一半,塔吊又開始晃,布魯斯又想抓住鋼索,可這一次,他抓住鋼索的那半邊身體劇烈的疼痛了一下。
他瞪大了眼睛往上看,卻發現那個瘋子就坐在塔吊的頂端,一根電線握在他的手裡,正趁著塔吊搖晃的時候往鋼索上通電。
布魯斯又一次掉了下去了,依舊是拉住墊鐵塊的手救了他一命,他一隻手粘在墊鐵塊上,另一隻手抓著麻繩,往下一低頭,看到了圍觀人和安德金驚恐的眼神。
布魯斯想要再一次努力的爬上去,但是他一使力電流就打在他的身上,隻能勉強地覆蓋半個身體上去。
想想看,蝙蝠俠,仔細回想,你一定能夠想起,是你自己主動遺忘了這段記憶,為什麼呢?
布魯斯使勁地眯了一下眼睛,疼痛停息的空隙,他大口的喘著氣,恍然之間他回憶起了一些細節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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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閣樓上找到了一本筆記,因為和上次的場景一模一樣,所以這段記憶並不深刻。
他打開了筆記本,上麵有如第一次一樣的線索,這一次小布魯斯依舊看得很認真。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湧上心頭,布魯斯忽然想起了之前小醜說的話,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在韋恩夫婦遇害之前就開始調查連環凶殺案的線索。
沒錯,就是這個,第二次的筆記本上寫著伯特先生所調查到的發生在韋恩夫婦遇害案之前的案子的線索。
他在裡麵寫了自己的推測,他認為這是一起連環凶殺案,韋恩夫婦就是下一個受害者,所以他才去跟蹤他們。
布魯斯現在知道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是什麼了——失望,憤怒,更深的失望,更強烈的憤怒。
他們都一樣,都是為了新聞素材可以草菅人命的惡魔,伯特先生也從來不是為了正義,否則他應該提前去提醒韋恩夫婦。
他沒有選擇報警,也沒有選擇告知,而是偷偷跟蹤在他們身後,就是想拍到一手的新聞素材。
韋恩夫婦的死亡注定會是個驚天的重磅新聞,如果他能拍攝到他們死亡時的現場,他一定會一夜成名。
布魯斯徹底崩潰了,因為他想起那時的他就是這樣崩潰的,他先看到了希望,又重新選擇了相信。
最後,人性的醜惡將他再度推入深淵。
布魯斯再度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上被挖了一個洞,那些底下圍觀人群的手機攝像頭,就像是當年記者們塞到他麵前的長槍短炮。
他們都是一樣,他們都是一樣追逐熱度而非正義,從來不在乎悲劇的發生。
為什麼這些痛徹心扉的慘案沒有發生在他們的身上?為什麼他們從來沒有感受到無可挽回的重量?
布魯斯憋著的一口氣鬆懈了。
他再度陷入到了初聞噩耗時的虛無之中,胸膛空洞,四肢麻木,大腦一片空白。
前所未有的激烈晃動,布魯斯的求生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收緊手指,抓住能抓住的東西。
可這時又是一道激烈的電流,比以往的任何幾次都要強,讓布魯斯直接渾身麻木,肌肉徹底鬆弛下去,手中的所有東西都脫落了。
當他再回神時,隻聽到了細微的啪嗒一聲,他緩緩低頭看去,隻看到了屍體周圍逐漸蔓延開的血色漩渦。
“他鬆手了……”
“他鬆手了!”
“他鬆手了!!!”
正宗joker,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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