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憤怒的火苗並未完全熄滅,支撐著她不能就此倒下,於是她手撐在床的邊緣緩緩半跪下去,半個胸膛趴在床角,脖子耷拉下去乾嘔。
她感覺到一雙手扶起了自己,把她翻過來推到床上,給她的頭上敷了一條毛巾,又喂她喝了一些又鹹又甜的溫水。
“我承認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恩怨。”席勒的聲音恍恍惚惚的在帕米拉的耳邊響起,然後變得越來越低,越來越微弱,她感覺席勒正貼著她的耳邊說話。
“但據我和你的心理學教授判斷,你的心理學水平並不足以完全的認知到這件事的真相,或許有了我的解說,你們兩個對真相的了解程度才相對公平。”
“你一定會想,就算他選中了你,為什麼要對你做這些呢?你很聰明,帕米拉,想想他一直在引導你做什麼,想想他是如何操縱你的。”
聲音越來越渾濁,在帕米拉的眼前攪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她在其中看到了太多記憶的碎片,身體上的不適讓她的思緒過於混亂,幾乎理不出頭緒。
“你看到了什麼?”
“植物,很多的植物。”
“還有呢?”
“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
“差勁極了,人類總是在破壞植物。”帕米拉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但卻有些睜不開眼睛,她說:“他們不需要,但是肆意破壞和毀滅。”
“那麼植物怎麼樣呢?”
“全被毀掉了,全都全都一塌糊塗,它們在哀嚎,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他把那一盆花扔到了水溝裡,但那完全是他貪婪的錯,完全是……”
帕米拉低聲的囈語著,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燙,顯然是又燒起來了。
席勒撥開床底蔓延出的藤蔓,用毛巾擦了擦帕米拉出汗的額頭,接著俯下身去,在她的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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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母的輕信和草率,你養母的虐待和瘋狂,都隻是他為了讓你看到人性的醜惡,徹底對你的同類失去信任。”
“你的冷漠也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他施加給你的,為了不讓你與其他人有聯係,讓你體會不到感情和愛,就永遠不會站在人類這一邊。”
“他想要讓你脫離人類的群體,變得孤苦無依,從而隻能成為植物的信徒……”
“席勒,你在乾什麼?!!!!”
一聲咆哮從半空中傳來,無數的藤蔓在席勒的花園之中擰成一個巨大的綠色虛影,萬物之綠降臨了。
席勒卻注視著帕米拉緩緩直起身,從旁邊拿了另一條毛巾擦拭自己的手背,頭也不回的說:“我在乾什麼?我當然是在複述你的陰謀。”
“我哪有什麼陰謀?!!”萬物之綠怒吼:“她上大學之前我都不認識她!不是你和我談條件讓她成為植物的代言者的嗎?!!!”
席勒輕巧的點了點頭,“沒錯,這些都是我瞎編的,或者也可以用更專業的角度來解讀——這是‘催眠’。”
萬物之綠簡直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了。
也就大概半小時之前,萬物之綠有些事想找自己的代行者去做,於是他就嘗試聯係帕米拉,結果發現聯係不上了。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往往是帕米拉在忙,萬物之綠也不著急,就忙彆的去了。
可是過了一會之後還是聯係不上,萬物之綠直接對帕米拉投以注視,結果發現人都看不到了,隻能看到一團迷蒙的霧。
萬物之綠心裡咯噔一下。
他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結果就看見席勒批發屎盆子,還全扣到他的腦袋上。
這次萬物之綠可沒騙人,雖然毒藤女確實有其特殊之處,萬物之綠對其早有青眼,但必須得搞清楚一件事,是毒藤女先是一個植物保護主義者,才被萬物之綠選中的。
萬物之綠也沒饑不擇食到這個宇宙的帕米拉還沒種植物毒素,甚至沒讀完書,就強行把人家拉過去當代行者,沼澤怪物可還活著呢。
結果這故事到了席勒這裡,硬生生的成了萬物之綠為了培養一個極端植物保護主義者把帕米拉搞得家破人亡,這黑鍋萬物之綠可接不起。
而且最讓萬物之綠氣到腦袋冒煙的是,當初是席勒和他談條件,才讓還沒中植物毒素的帕米拉成了萬物之綠的代行者的。
所有宇宙當中就這個宇宙的帕米拉上崗最早,萬物之綠甚至不用她全職打工,兼職乾活就給終身合同,還提前付了工資,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良心的老板嗎?
結果到頭來我成幕後黑手了?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道理了?
等等,萬物之綠突然想起來了,他剛剛看帕米拉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一團霧?
之前是誰說黑暗之源的那條龍組了個什麼黑暗議會,裡麵除了一團泡泡一個黑影之外,就是一團霧來著?
萬物之綠恍然驚覺,巴巴托斯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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