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拿起手機問道:“喂?諾拉,你們開到哪裡了?已經到香樟大街了嗎?好的,我知道了。”
安娜轉頭看他說:“怎麼了?”
“吉威爾的女兒有點暈車,他們正停在道邊透氣,可能要晚十幾分鐘過來,我們先把東西帶過去吧。”
安娜點了點頭,開始往外搬東西。
整個車子上除了他們兩個,後座和後備箱裡麵全都是各式各樣的露營用品、食材以及釣魚用具,分成了四個包裹和兩個箱子。
“你們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席勒的聲音突然出現的時候,維克多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去,
他看到從霧中走來的穿著黑色大衣、戴了一條灰色圍巾的席勒,長歎一口氣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神出鬼沒的?我差點把魚餌扔出去。”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們我準備了所有東西。”
“但我打賭你有所遺漏。”維克多有些費力的把箱子放在了後備箱的上麵並說:“你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場露營派對去向有經驗的鄰居打聽必備物品的人,席勒,你可不會這麼做的。”
“你更有可能是隻找了一片草地,然後就指望這裡會自己長出帳篷和桌椅,也想象不出什麼有趣的娛樂活動,還好我看了釣魚報,知道這裡有條不錯的溪流。”
維克多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類似於“看我多懂你”,然後又以一種求表揚的態度說:“所以我把我們家裡能找到的露營用品都帶來了,帶了魚竿和撲克,甚至是飛盤!我們會在這裡度過愉快的露營時光的。”
席勒冷哼了一聲,走過去抱起了一個箱子,維克多和安娜都拎著東西在他後麵走,來到草坪上之後,兩人感歎著這裡的美麗風景,同時咬牙切齒的咒罵走在他們前麵的闊佬。
越過一個草坪的緩坡,再從兩棵茂密的山毛櫸樹中間穿過去,安娜和維克多都驚呆了。
這裡是溪流的南岸,有一片平坦且堅硬的土地,前方是清澈見底的河流,後方是茂密的大樹。
靠近大樹的方向已經撐起了三塊天幕,下方放著整齊的露營桌椅,靠近溪流的方向擺放著釣魚凳,而在這兩處地方的下風處擺著燒烤爐和食材箱子。
此時時間還早,清晨的薄霧徘徊在層林儘染的樹林上方,溪流的對岸是一片金黃、亮橙、深紅甚至是蒼藍色,昏沉的日光像時間長河的水,把這衝刷成一幅飽經風霜的印象派名畫,哥譚的深秋總是帶有這種沉寂的悲愴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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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站在畫框的中央,回頭對著兩人微笑,然後極為不合時宜的聲音大到能夠引起林中飛鳥的咒罵聲又響了起來。
“上帝啊,我他媽的到底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安娜已經開始咆哮了,“如果我買了,我會在這裡釣上幾天幾夜的魚,誰也彆想把我趕走!!!”
“沒人會把你趕走,女士。”席勒從安娜的手上接過盒子並說:“不過我建議您晚上最好回家,否則可能會對鄰居們產生一些妨礙。”
“為什麼?他們喜歡夜釣?”
“夜間不是釣魚的好時候,但可以乾點彆的。”
“哦,我懂了,殺人拋屍是吧?”安娜湊到河邊看了看說:“怪不得魚長得這麼肥,味道一定很不錯,你準備了烤魚的調味料了嗎?”
“帕米拉說她會帶。”維克多補充道:“當我們接到你要辦露營的請柬的時候,每個人都得了一種名叫‘席勒恐怕什麼都不會做’的焦慮症。”
“我們認為你是在搞一場行為藝術,主題是把我們都叫到你家房子附近發呆,或是你隻是想換個親近自然的環境開你的學術發布會。”
“所以我們連夜進行了通信,每個人都帶了他們能帶的所有東西來確保我們會進行一場真正的露營。”
席勒有些無奈的說:“調料在那邊的箱子裡,你們認為我是什麼?一個偽裝成人類的蜥蜴人?”
“我想到了一個蜥蜴人笑話。”
“彆說出來,讓我看看你的釣竿。”席勒走過去把維克多手上的箱子也拿了過來並說:“不出意外是些便宜貨。”
“你竟然能分辨得出釣竿的價值?”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們對我有些誤解?”席勒眯著眼睛看向維克多說:“在你們眼裡我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這不重要。”安娜選擇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並說:“多帶來一些東西也好,就比如釣竿,我猜你準備的肯定不夠用,因為不論是誰看到這裡的水情都會想來兩杆的。”
“你會釣魚嗎?女士?”
“彆開玩笑了,路亞釣可不需要什麼技巧。”安娜搖了搖頭說:“除非你是說自己製作假餌,那個我不會,但拋竿和等魚上鉤還是會的。”
“那你就太淺薄了。”維克多拿出一根釣杆說:“你肯定不常看釣魚報,那上麵寫著要根據不同的水文情況選擇不同的釣竿,釣上不同的魚的時候也有不同的起杆手法。”
“你聽起來像個十足十的理論派。”安娜不無嘲諷的說道:“釣魚這玩意兒竟然還有理論派,要不要來比試比試?”
“來就來,我會讓你明白,不論在哪一行,理論都是很重要的。”
說完兩人就拿著魚竿靠近了河岸,維克多朝著溪流的上方看去並說:“那裡是有個湖嗎?”
“是的,我們開車過來的時候都看見了,可是好大一個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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