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特工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堂的大門之前,回頭看了席勒一眼,而席勒正站在耶穌相麵前低頭禱告,低低的聲響被遠方的雷鳴聲遮蓋。
在被雨水浸潤的冰冷的台階之前,在長長的鮮血痕跡的後麵,在高高的尖銳的穹頂之下,鴉群喑啞鳴叫的環繞中,特工聽到了低沉的、若隱若現的俄語。
加勒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水中,還有更多的水從地窖的門板縫隙當中滲透進來,他的脖子非常疼,但傷口已經快愈合了。
他眼前仍舊隻有一道一閃而逝的殘影,動作快得讓他根本看不清,也來不及反應,他無法將這道殘影與那個灰色眸子的青年的身影聯係在一起,後者是個學生,前者是個令他看不透的暴徒。
他深吸了一口氣坐起身來,在記憶中描摹著席勒五官的每一處細節,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緊緊地抓住旁邊地窖門下的梯子。
幾十秒後他轉身登上梯子,地窖之外大雨傾盆,雨水衝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鮮血,他知道這裡不會有什麼痕跡,於是隻是眯眼看向遠方路口處閃爍的紅綠燈。
紅綠交疊的光線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酒精的味道在朦朧的光線中幾乎凝成有形的霧氣,把那些嘶吼和尖叫傳得越來越遠。
一身酒氣的席勒從舞池當中掙脫出來,緩緩抬頭用手掌根部蹭去下頜線上的唇印,低著頭坐到了吧台前,似乎隻是想緩一口氣。
“看起來那幫小賤人讓你很難做。”紅頭發的調酒師坐到了席勒的對麵說:“水割?”
“不,那太烈了,我喝的夠多了,來杯果汁吧。”席勒露出了個醉醺醺的笑容。
“馬天尼。”女調酒師自顧自的下了結論,她說:“頂多給你來點檸檬汁,你跑不了的。”
“拜托,女士。”席勒依舊在笑,眼神有些渙散,用有些顫抖的手低頭把煙放進嘴裡,咽了咽口水說:“這周末可還有一場呢。”
“橄欖球派對?沒想到你還真去。”女調酒師挑了挑頭發說:“麗貝卡跟我說,她根本沒把握把你叫去,你太受歡迎了,看著你的眼睛,她沒辦法說出那些狠話。”
“女士們總是很溫柔。”最後一個詞的讀音堪稱旖旎繾綣,就好像有過親身體會,席勒又喝了一口剛遞上來的酒,長出一口氣說:“我有個朋友受到了邀請,並且很沒出息的想去,我得陪他。”
“沒聽說你有這樣交情的朋友,不過也好,你也不能總混在女人堆裡。”女調酒師笑了笑,轉身過去工作了,席勒則一口一口的喝著酒,直到帶著濃重的酒氣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公寓裡,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門是被拍響的。
席勒還趴在床邊乾嘔,眉毛和眼睛皺在一起,整個世界都在嗡嗡響,但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打開了門,門外是斯特蘭奇。
“一夜激情。”斯特蘭奇看著席勒說:“煙、酒精、藥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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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有。”席勒點了點頭。
有些搖晃的視野當中,雨還沒完全停,先灌了大半瓶的威士忌,再把剩下的那點撒在身上,席勒扶著牆搖搖晃晃地朝著前方走去。
路燈昏黃的燈光之下,不遠處就是會館明亮熱烈的燈光,一輛紅色的車子停在了空閒的車位上,拎著個小小的手提包的卷發女士從車上走下來。
“哦,上帝!”她顯然是被正扶著牆嘔吐的席勒嚇了一跳。
“警察呢?!這樣的醉漢怎麼會出現在這……上帝。”
借著路燈和車燈的燈光,她看到了席勒線條鋒利的側臉,如利箭一般的睫毛和下方那雙灰色的眸子透露著迷茫和脆弱,比她今晚的獵物美麗了太多。
她走上去扶住了他。
“你這是怎麼了?先生?”被睫毛膏梳得長長的睫毛上下閃動著,充滿欲望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像是在品評一塊肉。
“我迷路了……哥倫比亞大學……在哪兒?”
“你是學生?”
“對,醫學院的,2號……3號宿舍?我忘了。”
“醉成這樣回宿舍可不太好,我扶你上車吧。”
兩道人影搖搖晃晃地朝著車子走去,席勒扶著車子站住,女人走過去拉車門,再過來扶席勒的時候,被他一把摁在了車上。
“太粗魯了,先生。”語調中沒有多少憤怒,隻有帶著欲望的笑意,她揚起了脖頸,潔白的頸子和胸膛連成一線。
“你的學校離這裡不遠,我送你回去?”
“回哪兒去?”
女人用一隻手完整的捧住席勒的下巴,下一秒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女人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刺破了自己頸部的皮膚,藥液緩緩流入,視野開始變得朦朧夢幻。
“睡吧。”這是她的意識消失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紅色的車子越過了公館明亮的燈光,駛入更深沉的黑暗,然後又是威士忌、威士忌、龍舌蘭……直到最後的那杯檸檬馬天尼。
確實是激情的一夜,席勒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斯特蘭奇則嫌棄地看著散亂的房間,並且對又打算低頭點煙的席勒怒目而視。
“公共場合不能抽煙。”他說。
“你出去,這裡就是我的私人空間了。”席勒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直到用煙味把斯特蘭奇給趕了出去。
“明天就是派對了,你不打算準備嗎?”
“準備什麼?”席勒叼著煙問。
“呃……派對不需要準備嗎……”
叼著煙的席勒嗤了一聲,揚起臉絲毫不遮掩臉上嘲諷的笑意,直勾勾的盯著斯特蘭奇說:“從來沒參加過派對的小可憐確實需要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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