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卻笑了起來說:“想找出美好回憶來引誘我回去嗎?你可以努力再翻翻,我記得還是有那麼幾次沒演變成凶殺案的。”
房間中的幻影又開始發生了變化,這場景一出,席勒就感覺到很熟悉,那是他上輩子經常呆著的禱告室,一位老神父開門走了進來。
“你今天來得很早。”他說。
“因為我有事要忙。”席勒習慣性的回答道:“您可以回去休息了,我會幫您招待其他信徒的。”
然後場景就又跳轉到了教堂的後花園裡,生鏽的花亭前方,泥土高高的堆起來,一個大坑出現在了房間中央,那裡躺著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
席勒放鬆地靠在沙發上說:“那可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無憂無慮的歲月啊。”
屍體動了起來。
“終於還是想要鬨鬼了嗎?”席勒像是在自言自語,房間中並沒有人回答他。
“你為什麼要殺死我?”臉上布滿屍斑的老神父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席勒問道:“我不是你的仇人,也從來沒有擋過你的路。”
“是的,你甚至還對我照顧有加。”席勒點了點頭,看著那具屍體說:“你是希望我愧疚嗎?”
“你不該愧疚嗎?”
席勒搖了搖頭說:“你告訴了信徒錯誤的真相,我隻是在阻止你把謬誤傳播得更廣。”
“你是個惡魔。”
“而你心心念念的天使也並沒來救你。”席勒說:“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神父,你的死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而是給了我一個良好的開端。”
“你殺死了無辜的我。”
“是上帝殺死你的,因為上帝沒有救你。”席勒很平靜地看著他說:“你怨恨過上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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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好像又卡帶了。
房間中的幻想頃刻之間消失無蹤,又變回了那一片狼藉的樣子,席勒把這幾份記憶比對了一下,發現似乎是按照從後往前的順序播放的。
房間中出現了很多屍體,絕大多數都不成人形,齊刷刷地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廳裡。
“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為什麼要……”
“你為什麼……”
他們一起重複著這一段話,不斷地向著窗戶靠近,從破碎的窗戶當中伸出手,似乎想這樣把席勒給拽回來,但是顯然距離並不夠,而幻影似乎也無法影響到窗戶之外的地方。
“是上帝殺死了你們。”席勒回答道:“因為在你們痛苦掙紮的時候,他沒有來救你們,不論你們曾經是多麼的虔誠、為你們的信仰付出了多少,在你們悲慘的死去的時候,萬能的神都沒有出現。”
“是你……”
“是你……”
“是你……”
席勒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11:00,他說:“我猜你必須在‘它’來之前停手,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要是你還想繼續在這當個複讀機,我也不會攔著你。”
屍體的動作停下了,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窗邊,但是因為絕大多數已經不成人形到了甚至無法喚醒恐怖穀效應的地步,所以看上去也不是非常可怕。
席勒頗為懷念地上下打量著這些屍體,獨一無二的記憶是構成每一個人格特質的支柱。
顯然,這些屍體變成這樣有他的參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伴隨著被勾起的回憶不斷翻湧,倒映在玻璃上的屬於“席勒”的柔和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張陌生的臉上鋒利得像刀的眉眼。
這些突然出現的“故人”,讓他想起自己年輕時。
年輕的席勒是一場蒼茫的風,來時川流浩蕩,去時冰雪滿懷,孤傲凜冽,勢不可當。
地脈之下的層層頑屙被攪了個天翻地覆,他用最深處邪惡動脈中流淌的黑血,將自己鑄成一把鋒芒激蕩的好劍。
那張臉上,三分殺意,三分俠義,任是無情也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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