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既是同胞兄弟又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朋友,也有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對手。”
朱標聞言撫掌大笑道“是兄弟是朋友也是對手,這句話恰如其分。”
朱標少年老成,其他弟弟在他眼裡隻是孩童,隻有這個二弟跟他有共同語言。他倆又何嘗不是這世上彼此唯一的朋友。
“這四年,我朱標治國理政從未懈怠過一天,當感到天下壓在身上時方知其中重若萬鈞。”
“老頭子要殺廖永忠這事你知道嗎?”
朱樉點點頭,朱標笑道“廖家兄弟倆和俞廷玉帶數萬巢湖水軍投奔老頭子,近千條戰船。可以說沒有這點人就沒有鄱陽湖之戰的勝利,更彆說廖永忠還替老頭子乾了臟活料理了小明王韓林兒。”
“你覺得老頭子這種做法叫什麼?”
朱樉放下酒杯道“卸磨殺驢唄。”
給他斟滿酒,朱標說道“你救過朱文正,今天又救了劉伯溫,你能幫哥救救德慶侯嗎?”
朱樉搖搖頭道“救不了一點,朱文正被關了幾年,早脫離了軍伍,而且是宗室。
劉基說句不好聽的,不是亂世的話,最多也就一能吏。
老頭子是在給你鋪路,從開國後廖永安不願意放水師兵權開始,你比我清楚那一刻他在老頭子心裡已經死了。”
朱標長歎一聲,苦著臉道“你比我了解老頭子,我怎麼感覺天下一統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以前跟手下人臉上笑嗬嗬,現在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
朱樉夾了片豬耳朵在嘴裡,喝了口酒潤潤喉道“以前打天下老頭子是孤家寡人,現在是一大家人。這家裡的家當多了,所要考慮和顧及的事自然變得多了,他啊是想活著的時候把子孫萬代的事都一個人做了。”
“他也不想想,肚子裡倒不出半瓶墨水的大老粗一個還成天瞧不起我,他連九九乘法表都不會。還搞個《大誥》,等他百年以後那破玩意還有人看麼?”
哐當一聲,一麵木製牆壁被踹的四分五裂,看到朱元璋臉黑如炭站在裡麵,朱樉人都嚇傻了。
指著朱標不可置信道“大哥你居然陰我?”
朱標摸著腦袋靦腆一笑道“還有娘親也在。”
馬皇後躲在朱元璋身後露出一隻繡花鞋,朱樉心裡那個崩潰啊敢情您二位都愛聽牆角啊。
自從四年前,他兩兄弟喝了一頓酒,不知道談話內容的老朱就急得抓心撈肺直癢癢,總感覺養的小崽子在背後悄悄罵他。
今天終於給朱元璋逮到了,他脫下腰間帶鐵釘的破舊犀牛皮帶。拿在手裡揚了揚怒不可遏道“老夥計咱們又要並肩作戰了,你這孽畜不把九九乘法表說清楚,咱就讓你血濺東宮。”
“逆子,納命來。”
朱樉看著皮帶帶著破空聲呼嘯而來,一個驢打滾就翻在地上,皮帶砸在炕上直接敲掉一塊磚角。
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嶄新鐵釘,敢情還給老朱加上附魔了。
嘭的一聲,密室門被從外麵鎖上了,朱樉踹了兩腳沒踹動。
擺了一個李小龍手勢,轉身大喊道“娘親救我。”
馬皇後一臉責怪道“你這幾天把你爹氣的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就讓他打幾下出出氣吧。”
朱樉見皮帶被朱元璋甩的虎虎生風,這是出氣嗎?這是讓你兒子重新穿越啊。
被堵在牆角,老朱拿著皮帶剛要來個閃電五連鞭,朱樉突然舉手投降道“我有話說。”
朱元璋氣的牙癢癢道“咱不管,先找找手感。”
劈啪作響,被打渾身青紫的朱樉一臉淡定道“行了,我都是當爹的人了,留點麵子彆打臉。”
朱元璋順了氣才放下道“你在北邊七搞八搞沒一條符合咱的大明律,你這小王八蛋是想當陳友諒還是張士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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