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魚躍波穀鳥翔,花明草暖青天長。
青天長,聖人壽,北鬥軒轅調氣候。
北辰中居環列宿,八風應律九歌奏,圓方交格神靈輳。
聖人出,陽道開。
億萬年,歌康哉。”
劉伯溫口中吟誦的這首詩,是他早年寫的《聖人出》。
“父親,您的意思是秦王是天生的聖人之命?”
劉伯溫輕輕點了下頭,“古語有雲聖人出,黃河清。夫黃河清而聖人生,裡社鳴而聖人出,群龍見而聖人用。自古以來,我華夏大地每逢經曆大劫難,都會聖人降生來拯救天下蒼生。”
聽了父親的話,劉璟更加不解。“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您曾經說過當今聖上是聖人降世,天生就帶著使命來結束天下亂世,解民於倒懸,陳綱立紀,再造華夏。聖人五百年一出,這秦王居然也是聖人命格,那豈不是說普天之下竟然同時存在兩位聖人了嗎?”
“古語有雲一山不容二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天下有兩位聖人臨世,既是天下百姓的幸事,又何嘗不是天下百姓的不幸呢?”
劉伯溫沒有正麵回答,劉璟臉上的表情更加糾結。
“孩兒心中還有一件事始終想不明白,這秦王的身上十分古怪,一個人的身上怎麼會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命格呢?”
劉伯溫撫著長須,悠悠長歎一聲。“一人兩命這種事,亙古未有之。不光是璟兒你,為父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
一切不能以常理推斷的怪事都歸為了玄學,而秦王身上發生的事可謂玄學中的玄學。
哪怕是號稱神算子的劉伯溫,他也算不明白朱樉身上的種種怪異之處。
聽到父親這樣說,劉璟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拿起銅錢還想再算一次,劉伯溫出言製止了他。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聖人之命自有天佑,凡夫俗子不可窺探之。你這樣下去是徒勞無功的,還會白白折損自身的陽壽。”
一聽這話,劉璟嚇得不敢亂動,他手上一鬆,手中的幾枚銅錢嘩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劉伯溫拉著劉璟坐了下來,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劉伯溫對兒子說道:“璟兒你一身本事,無論詩書經義還是兵法韜略都深得為父的真傳。為父今日找你前來是有一件事,隻有你親自去辦,為父才能放心。”
“還請父親儘管吩咐,孩兒一定會竭儘所能,儘心儘力去完成。”
劉伯溫又把話題拉了回去。“我剛才跟你說過,我這一生唯獨對不起三個人。秦王不僅救我性命還一直待我不薄,在八年前,我被師傅張中裹挾奉太子之命去謀害秦王。”
說到這裡,劉伯溫長歎了一口氣。“唉,為父可謂是恩將仇報。差點讓秦王在鳳陽喪命,可是秦王不僅沒有追究你爹,還以德報怨在陛下麵前請命赦免了我。為父這條命算得上是前前後後被秦王救了兩次。秦王也是為父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一個人。”
老劉頭難得良心發現,在兒子麵前說了朱樉的一堆好話。
可惜遠在貴州的朱樉,是聽不到了。
劉伯溫接著說道:“為父對不起的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韓林兒和劉福通。”
聽到這話,劉璟一臉不解,他說道:“韓林兒和劉福通是在長江瓜步口觸礁而死,跟父親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父親為何還要自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