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哪裡想到還能如此。
李阿嬤道:“可方便麼?”
謝玉琰點頭:“楊二老爺是坊副使,楊家管這些也是本分。”
樊阿嫂道:“這可好了,到底能不能告官,問問訟師就知曉。”
謝玉琰看向徐氏,徐氏眼睛中也滿是欣喜,她接著道:“如果要寫的訴狀多,興許劉訟師還能少收些銀錢。同一樁案子,狀告的人多,也能分攤傭筆費。”
謝玉琰這話一出,眾人更是聽得歡喜。
李阿嬤道:“這樣的好事,我們現在就傳出去。”哪些人有冤情,哪些人能一同狀告,都弄清楚,這樣去訟師麵前才好開口不是?
楊家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廝,探頭探腦地張望,他們瞧見三房那位大娘子回來了,不過很快就被幾個婦人圍在了中間。
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麼,圍攏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小廝互相看看,在彼此臉上找到了驚詫,這位大娘子不會將手伸到坊中去了吧?
“在做什麼?”
一個郎婦瞧見鬼鬼祟祟的小廝,立即開口訓斥,家中亂成一團,下人卻有閒心看外麵的熱鬨。
郎婦說的沒錯,楊家不但被抓走不少族人,楊明經還陪著衙署的人四處查賬,中饋上又換成了謝氏。
謝氏可不是個好糊弄的,郎婦們忙著將手中的事務清理好,生怕被謝氏查出什麼端倪,這也就罷了,謝氏還要帶著族人做買賣,隻給大家十日的功夫思量……
這哪裡是願不願意做這筆生意,分明就是讓他們選跟著二房還是三房。
昨日跟在謝氏身邊的幾個郎婦,在族中四處拉人,一大早就忙著去三房表忠心,送去了銀錢。
不過也隻是十來個人罷了,大多數族人都在暗中觀望。
二房掌權多年,二老太爺是被抓了,但楊明經還在,反觀三房,就隻有一個年幼的欽哥兒,即便欽哥兒再聰明,等他成事也是十年後了,謝氏一個女子,打理中饋已是勉強,怎麼可能撐起整個楊氏一族?
謝氏想要接管楊氏的買賣,楊氏長輩們也不會答應。
眼下家中案子沒查清,誰也不敢招惹謝氏,可一切塵埃落定呢?謝氏會不會被一腳踢開?
郎婦這樣想著,忽然眼睛一縮,不遠處的人群散開,從中走出一個人,可不正是謝玉琰。
謝玉琰往前走,那些婦人在後麵跟著,幾個人說說笑笑,竟是一路將謝玉琰護著送回楊家。
郎婦回過神時,謝玉琰到了她麵前,她隻被那道視線一掃,立即低下頭畢恭畢敬地道:“大娘子。”
不過很快郎婦的聲音就被遮蓋住了。
“大娘子,我們就這樣與與大家說,明天巳時來楊家。”
謝玉琰點點頭。
李阿嬤、樊阿嫂等人這才紛紛離開。
楊家族中郎婦看著發愣,謝氏與永安坊那些婦人,明日要做些什麼?
郎婦正思量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好像什麼東西“嗖”地一下,從她麵前掠過。
“什麼東西進來了?”郎婦喃喃地道。
兩個小廝在想另一樁事,聽得郎婦這話,不由地齊齊打了個冷顫。方才他們還在一起議論,謝大娘子可能早就變成了鬼魅,是來……報複楊家的,誰做了什麼壞事,她一眼就能看透。這本就是閒話,沒想到族中那些管事的郎婦,也這樣思量。
郎婦沒去理睬兩個小廝,她急著進門探聽消息。願意跟著謝大娘子做買賣的人那麼少,謝大娘子定不會善罷甘休,定然要用彆的手段逼迫,先知曉消息,就能先做些準備。
郎婦隻聽謝玉琰吩咐管事道:“將西院小書房騰出來,我有用處。知會院子裡的人,明日訟師會來這裡,後院的女眷不願拋頭露麵的,就避開些。”
聽到“訟師”兩個字,郎婦不由地吞咽一口,這大娘子的神通還沒施完啊?
……
謝玉琰回到三房內院,張氏和幾個郎婦立即迎了出來。
看著眾人臉上的神情,謝玉琰道:“怎麼?來送銀子的不多?”
郎婦立即道:“都是我們沒辦好差事。”
張氏也想說些什麼,她知曉為何會如此,三房人丁不旺,所以才不被族人看好,說到底還是他們拖累了謝玉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