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不認賬唄,人家有那麼多下人可以頂罪,如今那管事還在大牢裡呢。”
“那怎麼能認?仗著做瓷窯買賣,手裡有些銀錢,早就不將人命當回事了。”
“謝大娘子因此看穿了謝氏,就在衙門裡,當著許多人的麵,與謝大老爺說,從此之後她與謝家無關,她這個‘謝’字,與大名府的‘謝’字不同,是少一點的‘謝’。”“少一點是什麼意思?那還是‘謝’字嗎?”
一個讀書人搖搖頭:“謝大娘子這是在諷刺謝家,少一點,少的是什麼?”
有人接口道:“少的是,見不得人的那一點唄。”
安靜過後,人群中立即傳出笑聲。
“好,少一點的‘謝’好,咱們以後就認準了這個‘謝’了,謝大娘子的‘謝’。”
……
楊家鋪子前越來越熱鬨,謝崇海將指節捏得作響。
無論現在他們怎麼做,都是晚了楊家一步,就算現在賠了銀錢,可想而知那些人也不會再信任他們。
除非楊家和謝玉琰出事,出的事要比謝家更大。
“他們有多少泥爐?”謝崇海問。
下人道:“剛剛又運來兩車,後麵還有,應該很多。”
這些泥爐在最好賣的時候,謝玉琰沒拿出來,當真是用在了最關鍵的時候。
“咱們要不要開門?”管事小心翼翼地問。
“開門做什麼?”謝崇海道。
管事一時說不出話。
謝崇海眼睛中一閃厲色:“等著吧,她鬨騰不了幾日。”他們對付她的手段都已經想好了,等一切準備好,他們就會下手,將一切全都解決。
再也不留後患。
謝家馬車灰溜溜地走了。
滿懷心事的謝崇海,自然沒發現,有兩個人一直盯著他們的馬車看。
文正臣帶著自家小廝,就站在不遠處。
小廝道:“沒錯,那就是謝家的馬車,那跟車的管事我見過,有一年還來家中送過年禮,不過老爺沒收。”
小廝一向機靈,他見過的人一般忘不了。
文正臣點頭,又看向楊家鋪子,嘴裡喃喃地道:“高下立見。比起謝大娘子,他們可差得太遠。”
“若是沒有彆的手段,謝氏也就這樣了。”
小廝聽著自家老爺話裡另有一番意思,不禁道:“這謝家還能用出什麼手段?燒出的東西不如人,還能怎麼樣?”
“自然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法子,”文正臣道,“在他們眼裡哪裡有對錯,隻有利益。”
說完話,文正臣向前走去,還不忘記吩咐小廝:“去買隻泥爐回來,今晚老爺也煮茶嘗嘗。”
如果這泥爐真的好,他還要帶去京城。
……
巡檢衙門。
賀檀已經打好了包袱,但他磨磨蹭蹭不想走。
自然不光是因為楊家送來的飯食,讓他想要初五去做客。他是覺得缺席大名府的這場爭鬥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