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感覺到了王晏的目光,不過仔細想想,王晏關切的可能是這些眼線和死士。
畢竟從他到了大名府,一直小心行事,表麵上做事中規中矩,很難引起彆人注意,與王晏見過幾次,王晏的目光從來沒有在他身上逗留過。
這樣想著,許懷義將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屍身上。
賀檀快步走過來,順著許懷義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然後……
他猜鶴春身後還有一個人。
人家兩個站在客棧裡,安安穩穩地看著這些,他們卻要在外奔波。
賀檀忽然感覺今晚格外的冷,曾幾何時,他坐在屋子裡,就有人與他一同靜觀局麵變化,現在可倒好……
地位、處境降低了太多,讓他都有些不適應。
清了清嗓子,賀檀看向許懷義“這是個死士?”
許懷義道“有些像,不過與尋常死士不同。”
許懷義指了指那人的臉,上麵還掛著一抹笑容。
“豢養的死士多數表情僵硬,身上多有操練時留下的疤痕,”許懷義說著將屍身的衣衫掀開給賀檀看。
“這人沒有。”
“而且,他手上還有酒味兒。”
許懷義拎起那屍身的手遞給賀檀。
賀檀果然聞到一股酒氣,除了酒氣之外,袖口上還有油跡。
“一會兒可以讓仵作剖開肚腹查驗,”許懷義道,“看看他之前吃下什麼樣的飯食。”
“尋常死士隻會用粗糙簡單的吃食充饑。”既然是死士,他們被放出來的時候,都是為了殺戮,自然不會大吃大喝。
相反的,這個人至少沒有被人強行約束,也就是說,今晚的舉動是他心甘情願的。
賀檀繼續問道“還能看出些什麼?”
許懷義繼續道“此人慣用利器,指尖都留有老繭。”這些也沒必要隱瞞,隻要能看到案宗的人,都會知曉。
賀檀點點頭,可見此人暗地裡就做不法之事,不知害過多少人命。
許懷義沉默片刻,忽然想起在大名府看過一些屍身,與這一具有些相似。都是慣用利器之人,偶爾做些常人的活計,不過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賀檀看著許懷義麵露異樣,知曉他想到了些什麼,於是站在一旁沒有出聲,隻等到許懷義目光重新清亮起來。
賀檀道“有何猜測?”
許懷義再次開口“這惡人若是躲藏在山中,必然是山匪,混在人群也是歹人,不過與那些人不同,此人並不畏死,卻又嗜殺。”
賀檀聽到這裡已經知曉許懷義的意思“你是說,他是妖教中人?”
“不敢確定,”許懷義道,“還要查驗,再將此人畫像發去各處衙署,若是能弄清他的身份更好。”
妖教的人來此地,想要做什麼?
是不是為了王晏順手鏟除的那些教徒?又或者妖教出現並非偶然,他們原本就參與其中,與這樁事有牽連。
許懷義將蠟丸打開,裡麵有一顆藥丸。
賀檀皺起眉頭“這是毒藥?”
“八成是,”許懷義道,“死士藏在身上的藥丸通常有劇毒,要麼用來毒殺旁人,要麼用來結果自己。”
賀檀道“此人自戕不用服藥。”
這死士用利器抹了脖子,用的力道極大,至少將脖子切斷了大半,這麼心狠手辣,何必服毒自儘?咬開蠟丸還要費一番功夫。
說完賀檀向發現死士的地方看了看,客棧的後院,灶房也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