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文猜到這是她嫁妝中的一部分,看著身穿棉麻襦衫的楚妍。知道她從沒得過這麼好得東西。
祝文文薄嗔道:“你這是為何?”
薑楚妍把盒子往祝文文麵前推了一推道:“這些東西是我母親讓我帶來謝謝姐姐上次的救命之恩的。”
祝文文把盒子又推了回去道:“那日我隻不過叫我的車夫去請了大夫來,舉手之勞有什麼可謝的?”
楚妍雙腿盤跪,身子坐直道:“姐姐是知道的,若是今日母親生病,定有人會幫母親醫治。但當時我與母親就是薑家可有可無的人,命如草芥,說不定我們死了更好。
我已經報了兩次母親發熱,並沒有人理會。要不是碰到姐姐和姑母回家,請來郎種,怕是母親的性命就交代進去了。”
祝文文讓小靈子扶她起來坐好,柔聲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是你的嫁妝,你趕快收起來,將來去了那邊,多是用錢的地方。”
楚妍堅持讓祝文文收下,說自己此次的嫁妝突然多出很多,所以務必請姐姐收下這幾樣。
祝文文知道這是他們母子心意,再拒絕下去也不好,便拿出珠釵道:“我隻收下這個就好,香雲紗你拿回去,將來去那邊做身好看的衣裳。”
楚妍還在猶豫,阿水把珠釵拿出來,把盒子又蓋上蓋子放了回去。
楚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貝母向鑲嵌的黑漆提盒,這樣好的東西以前哪裡有自己的份,今日也輪到她了。
知道她要去做滕氏,祝文文擔心她心裡委屈。
便小心問道:“你此去是去做滕氏的,說不定要受很多的委屈,你想好了麼?”
楚妍眼神閃爍,堅定的點頭道:“姐姐,我是願意的,我不怕委屈,我怕的是沒有出頭的機會。”
祝文文二十多歲也是受儘苦楚,能理解這話。隻是楚妍才十三歲,她竟如此堅定,定是和自己一樣受了好多罪了吧。
楚妍接著道:“我與母親在這羽家莊過得也是下人的生活,將來哪怕是我許配人家,也不過是哪家的妾侍或莊把頭的兒子。母親依舊還是受欺壓。若我能像雲熙姑母那般成婚後掙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就好了。
今日能做刺史的滕氏,我還未出嫁母親的住處就已經被修繕。
他日我能出頭之日,母親和我~還有小弟就會更好了。”
楚妍黃黃的小臉滿是期待,她眼中有光,那是想活下去的欲望。
祝文文了解她心思,但婚姻不是事業,不是這樣分的。
她便說道:“這是成婚,不是伺候主子。你上麵還有你的嫡親姐姐,你若出頭她又當如何呢?”
楚妍笑道:“我自會保住長姐,祖父說得對,去了那邊隻有我們兩人姓薑,我自會和長姐一心的。我還小,我可以學我可以等,我一定會等到那個屬於我的機會。”
聽楚妍這樣說,祝文文有些不忍。她還小卻要擔負著這樣重的命運也實在可憐。
不過她小小年紀有如此雄心壯誌,實在難得,也不再說什麼。
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母親的珊瑚手串,拉過楚妍的手,套在她手腕上。
楚妍見這一串珊瑚手串精美無比,閃著溫潤紅光。
連忙道:“堂姐這,這手鏈太珍貴了,我襯不起。”
祝文文不許她將手鏈退下來。
握著她手道:“隻是一串手串而已,不要想太多,你不是最喜歡你雲熙姑母麼?這手鏈是她的,這也算是她對你的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