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受了餘氏吩咐也都不敢憊懶,備車的備車,備馬的備馬。
慌慌張張都動了起來。
薑家父子,換了素服,隻帶一名車夫便開拔而去。
餘氏見丈夫和公公同去,無奈抹淚送行。
待薑老太爺和薑正禮那邊走了以後。
馬文才那邊也寫好兩封手書,叫起來還在酣睡的韋秋竹,讓他去沿官道去臨著江州的鎮州城外三十裡白虎澗中,去尋馬家軍帳。
將手書交給父親,若章神醫在,便讓章神醫來一趟。
韋秋竹小心將兩封手書,揣在懷裡,轉身要走。
又被馬文誠叫住,問道:“二公子怎麼樣?”
韋秋竹一聽大公子打聽二公子。
喪氣道:“我們與二公子找了一夜,
哪知被彆人捷足先登了先找到了那祝家小姐。”
馬文誠聽到此話,頗有意味。
輕笑道:“那文才什麼反應?”
韋秋竹見刺史問話,立刻轉身正禮道:“二公子~
二公子打了人,還~還把那要找的祝家小姐的臂膀給拉脫臼了。”
這一番話直接給馬文誠說笑了,他抬眼不敢相信韋秋竹的話。
摸著下巴笑道:“給人家小姐臂膀拉脫臼了?我這二弟還真是有文有才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馬文誠擺手讓韋秋竹先去辦事,自己在屋子裡搖頭自樂道:“把人家姑娘拉脫臼了~真是聞所未聞也~”
羽家莊到趙家莊一百多裡路,在趙家父子心中甚為漫長。
趙老太爺許久不坐馬車遠行。這去趙家莊一路,路途遠遠車子又快,差點沒給薑老太爺顛散架了。
等到了趙家堡門口,車夫赫然見趙家堡門口,豎著幾根三丈高的比腰粗的木樁。
木樁頂端架著十字架,十字架角上垂著四個人,那些人全都已死,隻聽烏鴉呱呱亂叫,圍著那些人啄來啄去。
那車夫看見直接吐了,勒馬不敢前行。
哭著喊道:“老爺~老爺~你們快瞧啊~”
車廂中二人聽車夫聲音有變,薑正禮趕緊掀簾子去看。隻見自己莊子的那十幾名車夫吊在那粗樁子上。
屍體身上衣服全都剝個乾淨,在太陽下任由烏鴉啄食。
薑正禮隻覺眼前一黑,癱坐在車廂裡,嚇得一身的冷汗。
這裡哪裡是趙家堡,簡直進了阿鼻地獄,他隻聽說趙家堡人是強盜出身,打交道這麼多年,也未見過趙夫人真正殺人。
可如今,這十九條人命,一天葬送竟還用這般殘忍手段,讓人不得全屍。
他們不知,趙夫人這一日又是何等煎熬。
那趙家三郎隻在床上躺不足一天,趙夫人便覺這時間比一年還久。
讓城中的姚郎中寸步不離的看著自己這三兒子。
四個兒子裡,趙夫人最喜歡這三兒子,平日心情再煩悶,隻要有這三寶在身邊,便能說出樂子逗自己幾句。
可是現在再看三寶,除了吊著一口氣,跟死人彆無兩樣。
趙夫人恨自己為何要和這薑家人打交道,又恨打斷那薑家老三雙腿太輕。
一向剛毅的她,坐在兒子床榻前咬牙垂淚,見夫人拿著長鞭,下人們都不敢上前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