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常夫子這麼說,祝文文知道常夫子誤會了。
立馬搖頭道:“不是,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夫子一生淡泊名利,酷愛清談,難道女兒就必須也要這樣嗎?
您為她選梁山伯因為梁山伯是您的義子乾兒,可他們二人隻有兄妹情,沒有夫妻的緣分。常夫人看上的馬文才,您知道門檻太高耽誤女兒,因為淡薄名利就不能往名利場鑽。
可眼前這韋秋竹雖讀書不多,卻一身的好武藝,對常小姐更是一心一意,他不是名利場人,據學生所知,他父親也是布衣出身,是在戰場上打拚出來的。他這樣的人家才不算辱沒常夫子的清譽!”
常夫子立著眉毛道:“子女姻緣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韋秋竹若真對婉央有意,大可讓父母提親下聘,何故這般偷雞摸狗,做這下作的事來。
若不是有人上門提親,我還被他蒙在鼓裡。我不將他送官,世人都會認為我常家女可欺,輕視她。他不走正道,去走偏門,你現在來怪我?”
祝問問聽常夫子這麼說,猜他還不知那對鴛鴦發展的程度。
她輕咳兩聲道,小心問道:“夫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錯,您也希望女兒過得好,不如聽聽常小姐的意思。”
這位老夫子滿腔的鬱悶,他當然希望女兒過得好,婉央是他第一個孩子,從小如此聰慧。自己選的梁山伯她不滿意。
她也是讀了聖賢書了的,清貧樂道,安分守己這道理她都知道,為何前有馬文才後有韋秋竹,就不要梁山伯?
常夫子隻是擰著脾氣不願去喚自己女兒出來,偏著臉隻讓祝文文站起來,彆管自己的家事。見夫子的脾氣又上來了,祝文文身子一挺道:“望夫子請常小姐出來表明心意,若常小姐對韋秋竹無意,我立馬勸韋秋竹跟我走。
以後夫子說媒嫁女,我代韋秋竹保證,他絕不會再見常小姐一麵。我這個當朋友的也算是儘了心了。
可如果常小姐願意頭,也望夫子能成全這一對璧人。我也讓這韋秋竹保證,隨我們先去開荒,讓韋父韋母做足裡表上門求親如何?”
常夫子不是看不上韋秋竹,隻是若輕易答應了,上為門庭聲譽,下為女兒終身,中間也為自己的觀念,他拉不下臉麵。
他暗自想:“祝英台雖然年輕,說的也不是全道理。婉央兩次為自己尋夫家都是武將出身,或許她真看不上書生。若是她真對這韋秋竹有意,韋氏父母能上門提親,也算成全他們了。”
拂了拂衣袖,端了端架子。
對祝文文道:“我今日當你麵問清,她與韋秋竹之間可有苟且之事,若是她做了有辱家風的事,我拿一條白綾給她勒死也斷不能讓她出常家後院。
若她愛惜名譽,和姓韋的隻是心意相通,我要不攔著。”
祝文文聽常夫子這話,擦了擦頭上的汗,嘴上道:“常夫子家教甚嚴,常小姐哪裡會呢。夫子您讓常小姐出來問一下,若是常小姐願意,我們讓韋秋竹即刻給父母寫信。”
常夫子沉著臉,點點頭,叫茹夫人進來。
那如夫人見祝文文使出了金蟬脫殼的計策,讓幾人纏著自己,她自己進了廂房。氣得牙根癢癢,此時丈夫喚他房,她斜眼瞪了祝文文兩眼,從她身邊走過。
心道:“你這刁蠻的小子,彆犯在我手上,讓你眼裡沒我,看我好欺負。”
常夫子讓她帶常婉央出來。常婉央一身湖藍的長袍,配一件碰見撞色兩擋。挽個平髻,頂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進來。
許久未見常婉央,隻見她風韻依舊,如嫦娥下凡,又如出水芙蓉。祝文文用目光隨著她走,看美人落淚也如看畫一般。
常婉央見祝文文跪在地上,不覺心頭一震心道:“她為何在此處?難道是來給我父親說我什麼不成?我與韋秋竹是兩情相悅,說什麼都不能讓她來壞我們的好事。”
常婉央悲悲切切立在常夫子麵前,跪下行禮道:“父親叫女兒來何事?”
常夫子滿臉怒氣看著她道:“我來問你,你和韋秋竹是否清白?”
祝文文沒想到常夫子問自己的女兒竟如此直白,茹夫人見她這樣十分不妥,忙在一旁提點道:“老爺,婉央清清白白你何故這麼問她。”
此話一出,常婉央也在一旁哭哭啼啼起來。她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這樣問自己,也不敢說話隻是捂著臉哭。
祝文文真怕她突然承認了什麼,忙跪行兩步道:“常小姐向來是冰清玉潔的清白身,我們自然都知道她是乾淨人。”說罷使勁朝常婉央使眼色,讓她萬不可承認。
常婉央從指縫中聽出了祝文文說話的風向,隻一味的哭著說自己和韋秋竹是清白的。
茹夫人也在旁邊幫腔道:“老爺,婉央都說了他是清白的,您從哪裡聽來的嚼舌根,竟這樣惡毒的心腸,要毀我們常家的名聲。”說罷把眼睛往祝文文看。
常夫子也不理她,隻問女兒道:“你與那韋秋竹到底有沒有情誼。”
常婉央見父親這樣問,想先保住自身,捂著臉道:“我與他也隻是相熟,多說了兩句話而已,不想他昨日打人,女兒也不知他這是為何。”
常夫子聽這話挺了挺腰板道:“英台,你也聽見了,婉央和他沒有情義。你快將門口那廝現在帶走,以後不許再出現在萬鬆書院,我便饒了他這次,如若不然,我明早定去報官。”
祝文文見常婉央將她和韋秋竹撇個乾淨,心頭不由怒氣起來。
抬起頭向常婉央道:“常小姐我是替韋秋竹來提親的,若是你和韋秋竹真是兩情相悅,韋氏夫婦不日就來提親。若常小姐覺得秋竹糾纏你了,那我們即刻告辭,他再也不能回書院見你”
常婉央聽見此話愣住了,她猜了一圈都沒猜到祝文文是來替韋秋竹提親的。
和她一沒想想到是茹夫人。
心道:“他一個年輕人,又不是韋秋竹的長輩,也不是韋秋竹手足。隻帶著一張嘴夜裡來提親,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