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見過太後以後,胤禛就好似無形中放下了一個枷鎖一般,心裡也愈發輕鬆了起來。
他隻覺得,當初束縛了自己許多的那個沉重的東西被卸了下來,他本以為那是不可戰勝且掙脫不開的,但其實,隻要他願意反抗,它也沒那麼可怕了。
母子情緣雖令人向往,可許是他生來便親情淡薄,他從來都得不到,費儘心思也得不到。既如此,為何還要將自己苦苦的困在其中呢?
他沒有一個親近且疼愛他的額娘,但他可以讓自己與筠兒的皇兒享受萬千寵愛,他可以做一個好夫君,做一個好阿瑪。
這樣做,如何不算是在彌補遺憾呢?
他是自由的,也是孤獨的,可如今,他不會再奢望太後吝嗇的給予他一丁點的溫暖了。
因為,他已經有了自己心愛的小太陽常在身側,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惦念心中,他擁有了很多,他不再孤獨了。
太後既然這般維護皇後,這般惦念十四,便也不要想從他這裡得到任何想要的好處,就算是利益糾葛,也是有交換的餘地的,可她卻一直在索取。
既然如此,他不再抱有期待也便是了,反正,他如今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
自從胎息穩了之後,佩筠就怎麼也在延禧宮待不下去了,見天兒的想要跑出去,無論是去景仁宮請安,還是張揚的想要挑釁,通通來者不拒,看的胤禛心頭惱火又無奈至極。
隻是同住延禧宮中,倒是還從沒遇見過那個已經毀了容的安常在。
隻是,胤禛沉吟片刻,到底還是覺得不妥。
一是筠兒如今的身份這般貴重,又是他心中鐘愛,待在陳舊偏遠的延禧宮怎麼都於養胎不利,更是離他的養心殿太遠,不能讓他及時的逮住想要出去作威作福的她。
二是……儘管在延禧宮不曾碰到過安陵容,可他心裡還是多少覺得有些晦氣的,不光是這個人,還是這個宮室。
筠兒最是嬌氣,什麼都要最好的,這些日子是玩的歡實了,還沒想起來這一茬,若不然,怕是早就來找他鬨了。
想到這裡,他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原本冷寂的麵色像是融化了一般,眼中滿是柔和的笑意,唇角高高揚起,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縱容寵溺的意味。
須臾,他便已經做了決定,對著一旁的蘇培盛吩咐道。
“讓內務府動作快些,裝潢的精致華麗一些,瑄妃喜歡,朕明日便要讓她搬進永壽宮。”
蘇培盛連忙應了下來,卻是不由得嘖嘖稱奇,把瑄妃在心裡的重要程度又拔高了一個大台階。看來,這位娘娘興許還真的能做到盛寵不衰,畢竟,她可是連皇上的心都穩穩的拿捏住了啊!這還有什麼不能成的?
……
瑄妃經皇上下旨遷離延禧宮、搬往永壽宮的旨意傳至後宮,眾嬪妃們已經不覺得有多稀奇了,就連華妃也沒有多驚訝,隻是憤憤不平皇上對她的寵愛罷了。
更彆說,這些日子的彆苗頭下來,她雖覺得瑄妃搶走了皇上的寵愛讓她嫉妒,可卻又詭異的和她的性子頗為合得來……
華妃已經很久、不,是從未體會過這種好似靈魂上的極致共鳴的感覺,因為,她討厭的人瑄妃也討厭,她喜歡奢華瑄妃也喜歡,她擠兌皇後和端妃與甄嬛,瑄妃隻會比她更囂張且擠兌的更狠,她當真看的渾身舒爽,好似她還沒張嘴,那邊的話已經替她說完了一樣……
該死的,富察氏難不成就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這跋扈惹人厭的性子怎的這麼合她的胃口!就是搶走了皇上的寵愛當真討厭!
還有就是齊妃那個蠢貨怎麼也與瑄妃沆瀣一氣?齊妃向來愚笨,如今竟也識趣的開始學會抱寵妃的大腿了,可她瞧見了卻不太快活,瑄妃腦子不好使吧?才會跟這麼個蠢笨之人攪和在一起……她難道還比不過愚蠢的齊妃?
“所以,娘娘煩躁的是齊妃與瑄妃娘娘走的太近了些?”
在翊坤宮中,她實在是心裡不得勁,就把向來腦子靈通的曹貴人叫過來說說話,沒忍住吐露出了真正的心聲。
瞧著她那驚訝不已的樣子,華妃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了,狀似不耐煩的白了她一眼,硬邦邦的說道。
“怎麼,你有意見?”
曹貴人臉上掛起笑容,連連請罪,心裡卻是不可思議的轉了個圈,她倒是真的沒想到,向來跋扈不容人的華妃,眼下竟陰差陽錯的對如今盛寵優渥的瑄妃好感頗深。
雖說華妃死不承認,可是她心思細,怎麼也能瞧得出來,明明嘴上對瑄妃罵罵咧咧,可實際上的手段卻一步也沒動。
想到這裡,她卻是鬆了口氣,這樣也好,如今瑄妃這般受皇上寵愛,若是華妃與之相對,定是要她幫忙出些損人的主意,她雖聰慧,可也是不想讓自己和溫宜置於險境的。畢竟,能踏踏實實的守著女兒過日子,她也不願意整日裡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左右都沒她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她臉上的笑意加深,對著那榻上橫眉的女子熟練的順毛擼,勸慰道。
“娘娘何必過於掛心?齊妃可是一心隻有她的三阿哥的,嘴上經常掛著三阿哥又長高了,也忒為蠢笨無趣,瑄妃娘娘能容忍她多久還不好說呢……”
“可您就不一樣了,您是年大將軍的妹妹,家世貴重,性子又與她極為相投……若是您主動靠近一二,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齊妃的存在隻不過是無關痛癢罷了。”
聽她這麼一說,華妃心瞬間定了定,麵上也舒緩了許多,可一想起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又覺得羞惱丟麵子,便佯裝不滿的回了一句。
“本宮什麼時候要與她親近了?她那般跋扈之人,本宮恨不得撓花她的臉,你可莫要胡言亂語……”
曹貴人心下了然,隻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娘娘說的是,是嬪妾多嘴了。”
華妃瞥了她一眼,又蹙眉轉過了頭,她此時的心緒極為複雜,一邊咬牙切齒的惱恨,一邊卻又控製不住的嘴角上揚,她也說不上來對瑄妃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是愛恨交織,又愛又恨,又煩又忍不住悄悄關注。
一時間,竟連最心愛的皇上也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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