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瑛腳步動了動,下了台階,走到他的麵前,微微俯身,窈窕的身段,清越的嗓音,說出口的,卻是不中聽的話。
“皇上,後花園風景如畫,雖是夜間,若是借著月光,您也可欣賞一二,恕妾身不便奉陪了,這就告退。”
明明是這麼討厭行禮與尊卑的人,淡漠至此,卻為了在這一刻擺脫他,拒絕他,而違逆自己的心意……
雍正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是一股涼風陡然間鑽入肺腑,激起癢意的同時,又受著堵塞胸口的折磨。
他沉著一張臉,在她將要擦身而過的時候,伸出手,攥住了那條纖細的手臂,迫使她不得不停在原地。
諸瑛抬眼,恰逢他垂眼,一高一低,一淡漠一陰沉,目光交錯間,仿佛連周圍涼爽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氣氛也無端灼熱了起來。
“皇上,皇上……”
突如其來的呼喚聲打斷了這股沉默,雍正聽出那是蘇培盛的聲音,心下生怒,還未發作,卻被她猛然掙脫了桎梏住她的那隻手,冷斥一聲“皇上真是無禮”,便要離去。
他被那柔軟纖滑的手觸碰到,鼻尖還縈繞著一股幽香,忍不住的晃神,再抬眼,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他唇角緊抿,到底是走上前去,再次無禮的抓住了她的手,還未等她掙紮,便將手中握的溫熱的佛珠不容拒絕的塞進了她手中,聲音很低,隱約是壓抑著怒氣與情愫。
“拿著這個。”
“朕還未想好要賞你什麼,日後,憑借它,你提出什麼,朕都能滿足你。”
察覺到她動作頓住,他垂眼的瞬間,又補充了一句。
“朕準許你,日後見誰都無需行禮。”“包括朕。”
*
瞧著那纖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雍正合上了眼,沉沉的舒了口氣。
掩去今日那些超出預料的反常與失控,再睜開眼的瞬間,已然一如往常。
恰在此時,蘇培盛快步走了過來,弓著腰回稟道。
“皇上,熹貴妃娘娘正尋您呢,奴才方才沒跟上您的腳步,找了一會兒……”
雍正側目瞥了他一眼,緩緩往前走的時候,語氣捉摸不透的問道。
“蘇培盛,你是誰的奴才?”
蘇培盛心下一驚,連忙跪下身來,恭聲道。
“奴才自然他皇上的奴才!”
“朕隻覺得,你是永壽宮的奴才。”
雍正沒再看他,也知他被這一句話嚇得駭然不已,隻輕描淡寫道。
“從明日起,你就去永壽宮服侍吧,讓小廈子頂了你的位置,他這幾年也愈發得力了。”
“皇上!”
蘇培盛麵色煞白一片,心也瞬間沉到了穀底,膝蓋發軟的長跪在地。
雍正卻沒再在意他,黑沉的眸子仰頭看向夜空,心裡一遍遍的回想著方才她說的每一句話,心熱難耐的同時,麵色也算不上好,心情更是如此。
而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彆人就更彆想好。
仿佛方麵熹貴妃與他禦花園初遇,便是隻道不知他的身份。
眼前劃過那女子清冷似雪的臉,矛盾卻含情的眼,紅潤而吝嗇於笑容的唇——神思一陣輕盈,突兀的輕笑一聲。
那究竟是真不知,還是欺君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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