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以往都是兒臣糊塗,如今,兒臣隻想為諸瑛請封側福晉,彆無他求!”
諸瑛。
這是雍正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原來她叫諸瑛,富察諸瑛。
他垂下眼,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的兒子再一次為情所迷的樣子,心裡卻不似尋常平緩,而是湧動著一股連他自己都看不清的東西。
或許是不滿與不甘,又或者是……更為隱秘又不倫的情愫。
其實,皇家是最守規矩的地方,也是最沒有規矩的地方。
嫡福晉嫁進來第二天,側福晉就能過門,那麼在大婚第二日再冊封一個側福晉,仿佛也不是什麼分外出格的事。
當年他也沒少乾過荒唐事,如今弘曆同樣在男女之事上這樣荒唐不堪,並沒有因此引起他的厭惡與不喜,他在意的,僅僅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
那雙霜雪般冷凝的眸子劃過,他合上了眼,手指輕輕的點著桌麵,心思紊亂。
是弘曆一廂情願,亦或者,是她有心求得一個名分?
他沒有得出答案,隻是沉著臉甩袖離去。
隻是,在弘曆挺直身子跪了整整兩個時辰後,到底還是鬆了口。
莫說怕因此而打了富察家的臉,該打的早就在絳雪軒那一日就被弘曆打了,如今隻不過又被他補了一巴掌罷了。
至於烏拉那拉府?不是朕瞧不起你們,你們不本來就是垃圾嗎?
恕朕直言,都是皇家的奴才而已,沒有誰比誰高貴。
*
傍晚,當弘曆一瘸一拐的帶著這個好消息回了王府,剛咧開嘴笑開,就被王欽小心翼翼的提醒,側福晉和高格格那邊的花轎已經抬回來了,嫡福晉正在正廳等著呢。
弘曆:(?`~′?)
剛咧開的嘴瞬間繃直了。
他隻能先一瘸一拐的又去了正廳,迎著琅嬅訝異的目光,麵無表情的坐在上首看著她們二人行完禮,在禮成的一瞬間,緊接著就撒腿溜開。
被留下原地收拾爛攤子的琅嬅:“……”
以為會得到弘曆哥哥特殊對待的青櫻:“……”
純粹懵頭懵腦吃瓜的高曦月:“……”
可青櫻在這十幾天心下不安的待嫁中,性子也學的主動了些,這邊剛被送回了分給她的院落凝翠軒,那邊就派她的忠心好奴才阿箬去堵弘曆了。
阿箬跑的多快啊,順著那條路直直往前跑,竟還真的截到了往濯纓閣而去的弘曆,而後就是一番訴苦。
“王爺,我們格格這幾天茶飯不思,鬱鬱寡歡,一心隻想著您……”
弘曆聽得煩了,他自己本來就是帶著腿傷,看著這奴才這般沒分寸,就命王欽賞了她幾個巴掌長長記性。
左右那凝翠軒就在前邊,也是順路,思來想去,他還是踏進了這個院門。
聽到周圍人的行禮聲,帶著紅蓋頭、塗著血紅唇的青櫻心裡一熱,眼睛瘋狂眨呀眨,果然弘曆哥哥還是向著她的。
正這般美滋滋的想著呢,眼前陡然間一亮,那厚厚的蓋頭就被掀開了,手法也不怎麼溫柔,還把她頭頂戴的紅色大花朵險些扯掉,緊接著就是頭皮一痛。
弘曆緊皺著眉給她掀開了蓋頭,迎麵瞧見的就是一張塗的鮮紅又慘白的臉,還有那條又細又長的大眉毛,屬實是被嚇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複著呼吸,半閉上眼,按著原來想好的話,一股腦的全都禿嚕了出來。
“青櫻啊,咱們倆之前是關係不錯,原來我是把你當做兄弟了啊!兄弟姐妹的那種感情你懂嗎?你肯定是懂的!”
“青櫻啊,我的好兄弟!以後好好的、老老實實在府裡過,本王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