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道聲音緩緩傳來,使得果郡王原地停住。
他隻聽到這聲音很是慵懶嫵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淩厲,頓時心下一震,下意識的抬眼望去,便準確無誤的看到到那明豔動人的女子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紅唇微啟。
“哪個叫你們動彈了?都跪下!”
果郡王在片刻的驚豔過後,隨即就是一愣,隻覺得在那道銳利的目光之下,他的所思所想皆是無所遁形。
他放在甄嬛腰上的手緊了緊,手心滲出汗來,定了定神,才揚聲道:“貴妃娘娘,莞嬪畢竟懷有皇嗣,若是有個閃失,皇兄定會大怒,小王今日便冒犯了。”
年世蘭眯了眯眼,冷笑出聲,伸出手來,一旁的宮人就連忙過來攙扶住她,往外走了兩步,站在台階上,片刻的寂靜過後,厲聲嗬斥一聲。
“來人!給本宮將這個不孝不悌、目無君上、穢亂後宮的逆賊拿下!”
她話音剛落,翊坤宮周遭就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宮門大開,一隊身著甲胄、腰配大刀的侍衛便井然有序的踏了進來,個個麵無表情,氣勢迫人,大步走到殿前,前邊幾人就齊齊將按住果郡王的肩膀,將他控製住。而被他抱在懷裡的甄嬛也驚恐的歪倒在一旁的沈眉莊懷裡。
圍觀的嬪妃們頓時悚然一驚。
被按倒在地的果郡王都傻眼了。
他艱難的動了動身子,發現動彈不了,頓覺匪夷所思,艱難的開口問道:
“你們,你們這是何意?貴妃娘娘,你怎可如此對小王……”
年世蘭不緊不慢的下了台階,走到了他們麵前,狹長的鳳眸微眯,打量了一番他的狼狽模樣,嗤笑道。
“本宮倒想問問果郡王,你今日這是何意?怎麼,趁皇上不在宮中,終於顯露出來自己的不臣之心了嗎?”
她神色一冷,目光掃過神色驚惶的甄嬛和沈眉莊,又重新落在果郡王蒼白的半張臉上,眼中怒火跳躍,眉宇間氣勢凜然,翹起的唇角微微壓住,神色間滿是將要溢出的唾棄與譴責。
“紫禁城內,天子居所,後宮更是嬪妃女眷所在,果郡王一個外男,並非侍衛,總也不是太監吧?你進後宮如魚得水,進翊坤宮如履平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莞嬪動手動腳,非抱即摸,舉止親密異常……你把皇上的後宮當成什麼了?你果郡王府的後花園嗎?你這不忠不義、毫無人倫的畜生,你竟還有臉問本宮為何這樣對你?”
“我、我!我怎會有此心,我隻是來幫莞嬪——”果郡王聽她這麼往自己頭上扣帽子,而且還都是足以致他於死地的大帽子,心就涼了一大半,剩下一半成了冰碴子,他麵露驚懼,臉色灰敗,奈何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分辨他今天的行為,口舌像是打結一般。
甄嬛嚇了一跳,本來想要為他分辨一二,卻越聽越心驚,隻能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忍著心下的驚濤駭浪,開口說道:“貴妃娘娘豈可如此顛倒黑白?嬪妾與果郡王青青白白,王爺是救人心切,都是為了嬪妾腹中皇嗣,需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話還沒說完,就聽的貴妃冷冷問道:“莞嬪且說,他有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闖進翊坤宮?有沒有把你打橫抱起?有沒有舉止親密?要不要讓太醫再給你診脈,看你到底有沒有皇嗣不存、胎息不穩?”
“我……”甄嬛呼吸一窒,無意識的伸手撫摸自己的小腹,卻並沒有絲毫不適,她心跳的很快,頭一回如此茫然無措。
年世蘭才懶得聽他們辯解,轉過頭來,頂著炎炎烈日,大義凜然的吩咐道。
“如今皇上和皇後遠在宮外,本宮身為貴妃,攝六宮事,是後宮唯一掌權之人,怎能容忍這樣非人的畜生繼續行走於天子腳下、冒犯天威?來人,將此逆賊打入慎刑司,先打上三十大板,讓遠在宮外的皇上好好出出氣!其餘等待皇上回宮再行處置!”
她所言句句有理有據,氣勢渾雄,且人證物證俱在,疑點俱存,巡邏的侍衛們本就與年家親厚,當下不再遲疑,齊聲應下:“是!謹遵娘娘之命!”
隨即就拎著不停掙紮的果郡王往外走去,順便堵上了他的嘴。
腳步聲逐漸遠去,翊坤宮瞬間空蕩了下來,卻無一人膽敢作聲。
……也讓被幾個太監硬生生用擔架抬過來的端妃看的目瞪口呆、驚心裂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