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個大老粗,怎麼也學不會委婉那一套,最後索性盯著弘曆的眼睛問道:“娘娘如今是四阿哥名義上的額娘,那四阿哥就該知道誰才是應該親近的,可莫要生出旁的心思。”
弘曆雖早就知曉大將軍年羹堯桀驁不馴的名頭,然而畢竟才是第一次有機會領會,聽他大咧咧的就開始警告自己,倒是難得懵了一下,意識到他對娘娘的拳拳愛護之心,故而失笑,也不生氣,後知後覺的應道。
“那是自然,舅舅勿憂。”
他眼前莫名浮現出夜裡綺夢中的種種畫麵,頓時心下一跳,眼皮顫了顫,加重語氣,重複道。
“娘娘是我最親近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永遠也不會背叛娘娘,永遠都不會。”
年羹堯總覺得他這話說的有點奇怪,卻一時間沒意識到究竟哪裡奇怪,納悶的皺了皺眉,審視般的多看了他幾眼,這才勉強收回視線,矜持的點頭。
“嗯,如此甚好,四阿哥是個心裡有成算的。”
弘曆笑著收下了這個讚譽,眼波微動,又道:“舅舅放心,有我在一日,娘娘就不會有煩心之事。”
至於不要生出旁的心思……那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年羹堯對於今天的這番警告,感覺還算有點滿意,隻覺得這四阿哥倒是挺圓滑,他擺了擺手正待往前走,餘光看到小心翼翼在一側走著的甄遠道,頓時輕蔑的冷哼一聲。
這些天被打壓到了極致的甄遠道身形一僵,不想再引起他的注意,急急的往宮外而去。
朝堂上甄遠道鬱鬱不得誌,宮裡頭早已失寵的甄嬛自是更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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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軒中一片氣氛低迷黑暗。
甄嬛仍舊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自小產過後,她的身子就一直沒養好。
精神雖也萎靡,隻是那日知曉了那一樁歡宜香的秘密之後,又有了一種莫名了的諷刺與安慰。
她誠然足夠失意,可多年來盛寵在身的年世蘭更為可悲,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隻是近些時日後宮時局巨變,皇後與端妃的先後薨逝,年世蘭被封為皇貴妃一飛衝天,又有四阿哥在她膝下……若不是甄嬛還緊緊握著歡宜香的真相,恐怕即刻就要憤怒到失去理智!
在她抱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醒時,突然間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碎玉軒也與冷宮無異了……
之前是為了避風頭與被禁足,她無法對辛者庫的浣碧伸出援手,而如今禁足仍舊未解,皇上態度不明,年世蘭風光得意,她更不好出手。
哎,也就隻能委屈浣碧暫且忍耐了。
……
辛者庫。
浣碧屏住呼吸,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咬牙切齒的刷著滿是臟汙的馬桶,心裡不止一次的怒罵自己的長姐、曾經的主子。
“該死該死!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沒用的甄嬛還不快把她撈出去!
嚴厲而刻薄的嬤嬤見她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當即就伸手給了她一鞭子:“賤婢!罵誰呢?!”
被她這麼一打,浣碧手中還沒刷乾淨的馬桶瞬間就脫了手,有些刺鼻而惡臭的東西濺到了臉上,她差點尖叫出來,又嘔吐出來,忍氣吞聲的說:“奴婢錯了。”
嬤嬤還不放棄,又打了她一鞭子,厲聲問道:“快說!究竟在罵誰?”
浣碧的精神在這些日子的本就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又被這股臭味兒熏的眼睛紅紅,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喊道:“奴婢罵該死的甄貴人不把奴婢接出去!奴婢罵甄貴人沒心沒肺毫無恩義!”
本來以為又要被打了,卻沒想到嬤嬤竟破天荒的點了點頭:“罵對人了,繼續。”
浣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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