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男人女人,所有的孩子都要工作,否則就會被大自然凍死。
現在她真切的意識到,一個人居然可以什麼都不做,就有飯來張口的生活。看起來這種幸福的生活就是主人施舍而來。
露米婭很是感動,她下意識的想要有所報答。
她自己接過木碗,大口喝起苦澀的藥湯,接著說:“等我病好了,那個房間的木板,我會學習。我會學習你們的語言。”
“這是當然的。”留裡克伸手輕捏她的臉頰,“這是我給你的任務,你必須看懂那些木板文字。祭司跟我說了,你生病其實是我們的神給予你的最後考驗。你很快就要痊愈了,當你能恢複日常的工作,就是證明通過了考驗。那樣,你就是我們的族人。雖說你還是得不到很多權益,但是任何傷害你的行為都會是一種罪。”
露米婭將信將疑,她嘀咕道:“所以我會變成你們的族人?”
“對啊,這樣我媽媽會把你當做一個女兒看待。我想她對你的態度會好很多。還有我爸爸,他也一定會主動的保護你。”
那些人是殺父仇人,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人。如果自己被他們所正式接納,仇怨還需報複麼?
露米婭根本沒想那麼多,她自然而然的樓主留裡克的肩膀,以表示自己的親昵。
被露米婭摟著肩膀抓住胳膊,留裡克實際是很舒服的。
一顆報恩的種子已經在她的心中種下,接下來就是給她交待一些任務,或是協助自己做一些事。
有什麼事可以做嗎?
當然有!
因為天氣變冷後,留裡克完全目睹了祭司們熬製海豹油的整個過程。
海豹,這種體脂率高達60的生靈,它極端豐富的脂肪帶來了一種絕佳的美味,也化作燈油,照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夜晚。
海豹的脂肪塊被直接扔進一個專門的鐵鍋,這鍋通體已經被炭黑覆蓋,其內部也始終保持油膩。
五花八門的動物脂肪扔到這裡被炙烤煉油,其中最佳的材料當屬海豹。
海麵冰封後,部族裡的一群勇敢者化作釣海豹的高手。
這一時代波羅的海海豹的種群非常興旺,該海域還常有大型的長須鯨出沒。
捕鯨是非常有挑戰的工作,需要漁民劃著長船,並在海麵上進行非常艱苦的勞作。而且所謂的勞作往往也難以取得勝利,那些投擲過去的長矛,矛頭固然刺入了鯨的皮膚,鯨似乎毫無反應,一番掙紮就快速下潛,弄得漁民損失若乾長矛遺憾失敗。
釣海豹則不同,隻要用斧頭在冰麵鑿些洞,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了。一個孔洞往往吸引十多頭海豹上浮呼吸,它們被長矛戳中,再被北歐森林斧下緣的突刺戳中,如鉤子般將其拉扯上來。
燈油的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海豹皮很柔軟也是做皮衣的好材料。
海豹的脂肪,大部分其實還是被人吃掉,因為連帶著脂肪的海豹肉被烤熟,撒上鹽後,滋味真是讓人欲罷不能。
留裡克了解另一個位麵發生過的曆史。
工業大發展的時代,為對抗鋼鐵零件的磨損,傳統的抗磨劑動物脂肪繼續發揮作用。
鯨油就是非常優良的工業潤滑油,海豹油也一樣使用。
這方麵的巨大需求迫使人們瘋狂逐利,海豹和各種鯨的種群迅速遭遇災難性的打擊。
好在現在,普通的居民捕捉這類海洋動物的初衷非常樸素——吃肉剝皮。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多的要求。
但是,這間祭司長屋於冬季某種意義就是一個大型熬油作坊。
因祭祀需要,祭司會長期點燃許多油燈,油脂消耗比普通人家高太多。
哪怕是夏季幾乎沒有黑夜的時節,祭司這裡的油燈依舊長明。
“現在油脂唾手可得,木炭燒成的灰燼她們也是隨意倒掉。部族裡根本不缺鹽,甚至還有彆的礦石穩定劑。一切材料都具備了,做個土肥皂很難嗎?不難。首先我要等露米婭痊愈了。”
留裡克就是這麼想的,很快,露米婭就要履行一個仆人的職責。
自露米婭得到救助已經整整過去五天,戶外的天氣又變得陰晴不定。
她的身體恢複的很不錯,體重也增加了許多。
那是當然的!
被俘之前露米婭就如用冰原上的狼,幾乎純粹以肉為食,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粗獷日子。
被俘之後的艱難旅途吃得更加糟糕,隻有在這祭司木屋首次遲到了麵包。
後來夥食變得隻能說較好一點,結果因為一天的巨量消耗,整個人幾斤垮掉,疾病隨之而來。
養病期間,她覺得生活好似天堂。一天兩頓飯,頓頓都是麥子和肉熬的濃稠鹹湯。
麥子已經煮成漿糊,佐以鮮肉,那就是絕佳的補品。
露米婭增重了,臉色也非常紅潤,整個人充滿了力量,精氣神一片大好。
現在,留裡克還有祭司維利亞,都可以說她已經康複。
到了第六天,露米婭照例又該進行工作,尤其是趁著戶外不再降雪,是時候把馴鹿趕出來繼續放牧。
那是她的工作,放牧的同時也有女祭司幫襯著,亦是監視的目的。
留裡克還有製造土肥皂的事需要她的傾力幫助。
不過在那之前,他仍需告知祭司自己的計劃,因為,留裡克必須合乎情理的從祭司們手裡得到大量煉製好的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