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就這一點?!”
五個滿臉皺紋的老家夥,哈夫根憑借本能也覺得拉格納是在說謊。
“對,就這一點。”
“不對吧!”
“哦,你儘可到我的營地瞧瞧。你瞧,我的人都在這裡,如果裡麵還有彆的女人,豈能逃過你的眼睛。”
哈夫根看了幾眼,放眼望去僅是些戰士著裝的人,每個家夥身上都充滿了打鬥的痕跡。他覺得,這群家夥又不是被閹割的僧侶,抓到年輕的女人一定會如同四月的公牛那般瘋狂。對於這件事,拉格納應該沒有說謊。
拉格納見得情況不錯,故意抱怨說:“相比於彆的部族,就屬我們繳獲最少。”
“真的是這樣?”哈夫根看著拉格納的眼睛:“拉格納,西格德之子,你得到了真正榮譽,眾神都看見了!眾神的公平的,所以你僅僅抓了這五個老女人。”說罷,他勒令部下:“這五個人,帶走。”
且看那五個老女人,她們木著臉,被帶走的時刻絲毫沒有反抗。
因為一切都商量好了。
比起彆的丹麥人,看起來這一群丹麥人與眾不同。為了保護其餘的二十五個族人,這五個老女人決定犧牲自己。就算奧斯塔拉部族毀滅了,還能有少量的女人幸存,還要繼續奢望什麼。
最後哈夫根還撂下話:“很快,所有俘虜都將被處決。你們也準備一下吧,我們即將返航。”
許多部族並沒有拉格納這番急中生智,那些指揮官也不敢貿然的違抗盟主的命令。他們將控製的俘虜紛紛交出來,俘虜們被迫聚集在海邊,她們基本都知道了死亡的命運,陷入徹底的絕望中。
哈夫根又勒令哥特蘭人把俘虜儘數交出來,雖說有點可惜,既然盟主發話了,大家隻能照做。
唯有一批人,他們是堅決的拒絕。
那就是奧斯陸的雇傭兵。
這群挪威人拿出出兵前的協議,所謂但凡是奧斯陸人的戰利品,不需要上繳。
想到自己確實有過這種公開的許諾,再想到未來與挪威人的貿易還需要這群奧斯陸人牽線搭橋,哈夫根唯獨放過了奧斯陸人抓到的奴隸。
接下來,不過是一個野蠻的家夥暴戾的把戲,行刑現場拉格納也毫無觀摩監督的意思。
因為他實在不恥於盟主哈夫根正在做的行為。
都把彆人的部族滅了,居然還要徹底消滅幸存的俘虜?!大家都在這片海域生活,做事一定要這麼絕嗎?
其實哈夫根自己也不想看行刑,他給部下發了命令,之後呆在自己的帳篷裡。
賬外傳來尖叫聲,那些可憐人,奧斯塔拉的幸存者,皆為丹麥軍隊斬殺。
不同於被火葬的奧斯塔拉戰士,丹麥軍將被處決者的屍體直接扔到海中,而海水早已被牛羊的血水染紅。
整個世界變得猩紅,一切都是那麼的魔幻。
哪怕是圍觀行刑的丹麥士兵、哥特蘭士兵,他們內心裡都覺得盟主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不少人開始默默的給盟主哈夫根再安上一個“婦人殺手”的綽號。
這著實不是個好綽號。
“大人,事情辦完了。”一名部下闖入哈夫根的帳篷。
“做完了?好!是時候返航了。我們走。”
哈夫根剛剛出了帳篷,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那些被處決的俘虜都被扔到海裡,有些已經開始漂浮。
此情此景,他不禁開始琢磨,也許自己做的太過了?
此刻,太陽又是高高掛,他下意識的張目對日,猛然大喊一句:“喂!瓦爾哈拉諸神,你們都看到了!不是我的殘忍。是他們先摧毀了思維肯堡,是他們的錯!所以我今天把奧斯塔拉徹底毀滅。”
他怒吼完心情好了很多。
拉格納也和彆的部族一樣,大軍開始了撤離前的最後準備。大量繳獲的物資被一股腦扔到穿上,還有那些化裝成戰士的被俘的女人,頭盔遮掩住了她們的哀傷。
她們被勒令坐在船上,起航後,她們也被要求參與劃槳。
拉格納的確將二十隻羊安置在船上,他還差人緊急割了一點草,此乃綿羊海上漂的食物。其餘人等,航行時期的夥食,那就是提前做好的大量烤牛肉了。
龐大的聯軍短時間內就殺死了一千多頭牛,五百多隻羊。其餘繳獲的牛羊幾乎都落到了哥特蘭人的手裡。
聯軍也付出了一百多人死亡的代價,絕大多數的戰死者是哥特蘭人,也恰恰是他們,在戰爭中繳獲最多。
哥特蘭人非常滿意戰鬥後的收益,不過此地必是凶險又邪惡,那些被盟主故意處決的俘虜的鬼魂,一定會永遠的哀嚎下去。有的哥特蘭人開始驅趕牛羊到南方,尋找他們南邊的親戚。更多人帶著新鮮的牛皮、羊皮,率先開始了返程。
緊隨其後的就是奧斯陸傭兵。
可以說,來的時候丹麥聯軍組織起了浩浩蕩蕩整齊有序的船隊,撤軍的時候真可謂各奔東西。
拉格納見得海水都變成了紅色,能把世界浸染成這個樣子,也就是哈夫根這個家夥做得出來。
船隻被推回大海,拉格納一聲令下,一支小型船隊開始撤離。
“該死,我們仿佛在冥界劃船。”
“不!我們沒死,這裡不是冥界。”
“可是海水都是紅的,你能在彆的地方看到這等場麵?”
旗艦上的人們七嘴八舌議論著,他們從未見識過血水居然可以浸染正片海域。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麵!
船槳撥打到一些可疑的漂浮物,仔細一看竟是無頭的屍體,具體而言是女人的屍體。一瞬間,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那些化裝成男人的女人,她們知道漂浮著的都是自己的族人,不禁放聲大哭。
隻有到了這個時候,她們才意識到被人割斷頭發,總比被另一群人砍掉腦袋在海上漂著要好。
故鄉奧斯塔拉的火已經熄滅,熱熱鬨鬨的漁村隻剩下燒焦的遺跡,以及殷虹的海灣。一切都結束了,奧斯塔拉成了恐怖的冥界。
她們痛苦著奮力劃槳,乾脆擾亂了所在船隻的節奏。她們,隻想快點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
丹麥軍隊的突襲戰僅僅持續了三天,加上他們在海上飄蕩的時間,當拉格納回到自己老家的時候,前前後後過了近兩星期。哈夫根為首的丹麥軍大部隊,他們帶了太多的戰利品,紛紛晚於拉格納一天回到母港老家。
拉格納在儒略曆的五月二十五日回到自己部族的港口。他上岸顧不得洗把臉,更顧不得與剛剛懷孕的妻子打招呼,就直奔首領長屋找尋自己的父親,迫不及待的說明可怕見聞。
指環西格德也為之震驚。
“一個婦人殺手?我真是想不到,獅子哈夫根,居然是這樣。”
“爸爸,那個人不配有獅子的稱號。他不是偉大的戰士,不過是卑鄙的婦人殺手。”拉格納憤怒的強調。
“那麼你呢?”
“我?我斬殺了奧斯塔拉人的首領,繳獲了首領之劍。”說著,他示意手下交出一支有著寶石劍柄,但殘缺彎折的劍。
此物,西格德一看便知它的主人有著高貴的身份,以及一場血戰。“哦,看來你又斬殺了一位高貴的戰士,你才是英雄。”
拉格納繼續說:“那個首領臨死前懇求我放過他的兩個孫女。”
“你照做了?”西格德急忙問。
“我放過了她們,那兩個小孩是否能存活,就看神的意誌。我還拯救了二十五名俘虜,我就是反對哈夫根的決意。奧斯塔拉人很勇敢,隻是他們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被聯盟的軍隊擊垮。我帶著兄弟們打了最險惡的倚仗,那個婦人殺手哈夫根,當戰鬥基本結束了他才登陸,他以為勝利的光榮屬於他。我保護了二十五個年輕女人,她們將加入我們。我想,她們將為我們生下一些勇敢的人。”
“你做的不錯。”西格德長歎一聲,心裡充滿欣慰。他拍拍兒子的肩膀:“現在我要出去看看,看看你給我帶回來了多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