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群人裝備了一種跨時代的新式武器——鋼臂十字弓。
    相比於小孩,這群傭兵個個擁有徒手上弓弦的力氣,他們穿戴皮手套,也就不會覺得上弦勒手。裝備上手的十字弓,木托之上都安裝了麻布條背帶,這樣傭兵就能直接將十字弓背在身上。
    他們人手一個縫紉的斜跨包,此物就是所謂箭袋,但這裡麵隻能容納區區十支弩箭。
    留裡克其實就是給他們這樣設計箭袋的,所謂每一支弩箭都是沉重的貨色,自己的手下既然注定要長時間行軍,就不應裝備太沉重。
    留裡克檢閱自己的手下,他覺得這群家夥已經符合自己的預期。
    他發號施令道:“兄弟們,你們使用十字弓做了訓練,你們的訓練成果令我滿意。我們羅斯人將前往北方,和預言中的敵人作戰。你們是我的傭兵,在過去的日子裡,我賞賜你們食物、住宿,你們每個人都賺取了三十枚銀幣。你們捫心自問,現在的你們比起剛剛抵達羅斯堡時,是否變得更加強壯?現在,你們必須向我證明,我賞賜給你們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耶夫洛當即站出隊伍,突然半跪下來:“主人,我們必將為你而戰!”
    向一個小孩下跪很尷尬嗎?
    不!
    其餘傭兵一律半跪下來,勾下高傲的頭顱,宣誓到:“我的主人,我為你而戰。”
    傭兵的來源幾乎都是梅拉倫人,具體而言是一群擁有年輕活力外非常貧窮的年輕人。他們首先想得到一個安穩的生活,其次才是活的有尊嚴,繼而是追求自己的榮譽。
    事到如今,傭兵們想要通過戰鬥,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並得到金主的賞賜。
    留裡克不慌不忙的吼道:“我的傭兵們!你們必須通過一場戰鬥,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忠誠。一旦發生戰鬥,我將賞賜那些勇敢的人,處罰怯懦者。這次行動,我將提前賞賜你們每人十枚銀幣,除此外我們行動所需的糧食,也由我來準備。”
    聽得,半跪的傭兵們兩眼放光,想不到北狩還沒有開始,自己已經狠賺一筆。
    留裡克繼續說:“不要覺得我是仁慈的施舍,我需要的是你們的勇敢。”說到此,他突然問及耶夫洛:“耶夫洛,你說!對於怯懦的家夥,該怎樣處罰?”
    “殺!”耶夫洛的回應言簡意賅。
    留裡克楞了一下,在和耶夫洛交換了眼神後,他篤定了態度:“好啊!對付懦夫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你們中有懦夫嗎?我看一個都沒有。聽著!我們提前做一個約定,斬下敵人腦袋,賞……賞一枚銀幣。俘虜一個女人或孩子,平安帶回來,賞兩枚銀幣。你們覺得如何?”
    傭兵們以放光的雙眼做出了最熱烈的回應。
    看著他們如同虎狼般的臉色,留裡克內心固然是高興的,多少也有點緊張。
    留裡克為自己很刺激的言論緊張,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完全的仁慈?那不可能。羅斯人就是要展現自己的獸性,他覺得,自己也必須在族人麵前表現得像一個野獸,否則指望以單純的“智者”形象統治他們,未免太天真了。
    “我就是要統兵打仗,這是我的第一戰,我必須把事情辦好。”
    和彆的精英戰士做出的準備有所不同的是,留裡克負責了自己“直屬軍隊”的後勤物資。
    要想打勝仗,得當的戰術固然是非常關鍵的,得到很好保障的後勤,更是勝利的關鍵。
    留裡克覺得自己作為傭兵的主人,設立一個後勤標準不但重要,而且特彆必要,甚至是需要普及開來,以便未來羅斯部族的戰士,不用擔憂在作戰時期缺乏食物和淨水,乃至住宿。
    留裡克差遣部族的一批婦女,勒令她們研磨麥粒,然後加工成麥餅並放進麻布口袋裡,使得一個布口袋塞上十磅重的堅硬又乾燥的麥餅。羅斯部族的全麥燕麥餅就是一種硬邦邦的餅乾,它不是留裡克認知中的優秀食物,確實這個時代,羅斯人能夠製作的最耐儲存的穀物食物。
    除此外,留裡克還向族人們收購了一批醃肉,甚至是被凍得硬邦邦的魚。
    傭兵們每個人都將擁有一個自己的雪橇,其上每個人將得到重達五十磅的麥餅,以及三十磅的醃肉,至於凍魚則是額外食物。其實這些食物所能提供的熱量,的確足夠一個現代士兵,在戰爭狀態支撐他作戰一個月!
    留裡克就是按照支撐作戰一個月的時限,給傭兵們準備糧食。但他實實在在低估了本時空維京戰士的耐力,乃至他們可以通過打獵獲取食物的事實。
    留裡克完成了最終的儲備。
    每個傭兵的雪橇都堆砌了大量的物資。這裡有挖掘用的鐵鏟,伐木、作戰用的手斧,吃飯的匕首和勺子,幾個陶甕,一些木炭塊,一點海鹽,近一百磅的可以直接啃食的高熱量食物,可供搭建個人帳篷的麻布和可以裹住全身的鹿皮毯子。
    除此外最重要的就是鋼臂十字弓。這武器他們將隨身攜帶,腰裡也會帶著十支箭。然他們的雪橇,都會裝載四十支箭。
    以上重重裝備,使得留裡克的傭兵們,和彆的羅斯戰士完全不同。何況,他們還穿著統一的衣物,在耶夫洛的統領下,此二十人隻向留裡克負責。
    約定的公元80年儒略曆新年第一天終於到了!
    遠征北狩的勇士們集結在冰麵上,在他們的身後,則是數千名羅斯族人。族人們歡送勇士們步入未知的領域,恭祝老首領取得新的勝利。
    大家多少解讀了那份預言,所謂此行正是留裡克的第一戰。
    被神眷顧的孩子,一定能立下功勳。
    “就到此為止吧。”奧托命令自己的老夥計:“我奔向帶領你一並前行的。哈羅左森,我想部族必須要有一個德高望重的男人鎮守著。”
    “大首領,請你放心,一切就像之前那樣。”
    奧托深深點點頭,然而他並不能完全對這個老家夥放心。奧托當然存在一定的防備心態,畢竟這家夥年輕時可是參與過首領競爭。
    奧托最信得過的仍是自己的血親家人,他對陣亡弟弟的感情,而今全然轉移到自己的大侄子身上。
    他拍打著阿裡克的肩膀:“哈羅左森說的很多。在我們回來之前,就像五月份和六月份那樣,你們兩位戰爭首領必須管理好我們的羅斯部族。你明白嗎?”
    阿裡克的眼神裡多少有著遺憾:“大首領,我多麼想跟你一起前往。”
    “你的話生分了,叫我爸爸。”
    “是!爸爸。我……”
    奧托擺擺手:“到此為止吧!這一戰是你弟弟的第一行動。聽著,我們不能違背神的旨意。”
    “是!我完全明白了。”阿裡克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雖然失去了這次機會,然作戰的機會就在不遠的未來。
    深沉的戰士沒有多少言語,拖曳者各自雪橇的羅斯部族勇士,在奧托的帶領下,形成一支可觀的隊伍。
    在這裡,唯有奧托的雪橇是被部族的年輕戰士拉扯著的。
    他坐在雪橇上,身邊坐著的是留裡克和露米婭。首領的雪橇被精英戰士們保衛者,能為大首領和未來的首領、未來的大祭司擔任拉雪橇的使役,擔任該工作的年輕戰士覺得此乃極大的榮譽。
    而且因為羅斯人年年都要麵對冰封海麵,和被積雪覆蓋的世界,他們在製作雪橇方麵可謂技藝高超。拉雪橇的人們並不會感覺到多麼費力,這裡當然有雪橇的設計方麵有著精妙的元素,也在於奧托挑選的戰士們,他們年輕而強壯,渾身充滿了戰士的暴力與堅韌。
    奧托震驚於留裡克對於傭兵的訓練,看起來這群家夥已經訓練有素,但因為他們還沒有通過戰鬥自我證明,奧托對他們一直有著高度的警惕。直到現在,他勒令耶夫洛帶隊的人員,全體處於隊伍的最前端。
    說白了就是萬一和祭司預言中所謂“神秘敵人”接觸,最先投入戰鬥的就是這群傭兵。
    傭兵嘛!就是花錢買來的戰鬥力,如果戰鬥注定要死人,最好由傭兵們承擔隊伍的全部傷亡。
    奧托就是這麼想的的,對此留裡克也不反對。
    留裡克有自己的想法,所謂最好要有戰鬥,這樣傭兵就可以排成線列,向敵人射上一兩次重型弩箭達成率先殺傷,達成首殺。
    部族的女人們為他們的丈夫、兒子歡呼。
    陷入激動中的她們紛紛哭泣,目送著遠征的人們漸行漸遠。
    “好了,就剩我們母女了……”尼雅拉著卡洛塔和艾爾拉的手。
    “媽媽,留裡克和爸爸,會平安吧?”卡洛塔自然而然的問。
    “當然!我的女兒,我們回去,等候他們勝利歸來。”
    大祭司的預言始終令卡洛塔耿耿於懷。她不喜歡戰爭,卻有渴望暴力複仇。這份念想固然非常矛盾,就好比她希望留裡克在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也不希望他受傷。因為,奧斯塔拉人的未來,有仰仗留裡克治下的羅斯人庇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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