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攻城戰令羅斯人充滿怨氣,他們正愁無法發泄之時,敵人的援兵居然到了。
    牛角改造的號角吹響駭人的號聲,增援而來的大量科文人為號聲所鼓舞。
    現在,就在不遠處的冰麵上,那裡聚集了一大群怪人。
    雖是陰霾的世界,羅斯人身上的鎖子甲和金屬盔的形製實在特彆。還有他們大量使用圓形盾牌的姿態,增援的科文人想當然的認為,遠方的家夥們就是敵人。
    援兵紛紛下了雪橇,他們踩著特製的皮靴,使得自己可在冰麵上比較平穩的前進。
    他們大部分人手持短矛,矛頭的材料可謂五花八門。
    一小部門人的矛頭是鐵、青銅,大部分的則是黑曜石、燧石和骨頭。
    他們也攜帶了不少弓,以及一批箭矢。
    除此之外,隻有個彆人員才裝備了購買自南方芬人的鐵劍或是自製的。
    他們人多勢眾,武器裝備竟是如此的簡陋。恰是他們的龐大人數,支撐起了強悍的自信心。
    因為,幾個河流上遊的部落,有史以來還是首次組織起如此之龐大的軍隊。
    當然,敵人的兵力數量,對於羅斯人,對於奧托,都是一種挑戰。
    肩負著首領的責任,站在奮戰第一排的奧托,鎮定的告誡他的年輕部下們:“兄弟們,我們的敵人也許有一千個,你們不要怕,他們很弱。”
    “他們會發了瘋似的衝過來!記住我們的作戰要領,讓他們衝,刺殺他們的脖子、肚子!毫不留情。”
    年輕的勇士認真的聽從大首領的話,他們多是二十歲出頭,因為去年的戰爭見識到了鮮血,他們本就有著傲氣,這一回有幸與大首領一道,進行羅斯部族前所未有之大戰,這是何等的榮幸。
    這樣的陣勢,奧托回憶自己五十多年的人生,也是頭回見到。
    羅斯人這裡已經準備就緒,他們的大圓盾彼此嵌合,成為一堵牆。但他是缺乏機動性的!奧托自己並沒有對部族傳統的作戰陣型進行什麼革新,處於陣型中的戰士們缺乏進一步的陣型變換教育,所以羅斯人目前的陣型是缺乏機動性的。
    他們恍若在冰河之上組成了一座堡壘,奧托巴不得敵人親自來打,這樣羅斯人就是以逸待勞,發揮自己的優勢。
    情況當然是在變化,奧托沒有對傳統的陣型革新,留裡克已經教會了自己年幼的夥計們許多新花樣。
    所謂新花樣裡重中之重,就是複雜的隊形變換。
    通過吼出不同的詞語,或是揮動幾麵小旗,那些孩子們就能做出方陣、線列隊、空心陣之類的陣型。
    他們畢竟是孩子,奧托在親眼見識到那些小孩可以做出複雜的隊形變換,他首先感慨欣慰的是自己兒子的能力,在遇到真正的敵手之前,奧托無法理解那些奇怪隊形的優越。
    奧托完成的囑咐,那些戰士們憋著一股氣,盾牌遮住第一排戰士的半張臉,一雙雙犀利的眼神凝視著遠方冰麵上黑壓壓的人群。
    奧托又囑咐處於陣前的耶夫洛等傭兵。
    “耶夫洛,你們就發射一次,然後鑽進我們的陣型裡。”
    “大首領,我們至少可以發射兩次。”耶夫洛建議說。
    “不!你們隻有一次機會。你們不是弓手。記住,曠野戰鬥,隻有劍和斧能解決問題。”
    奧托的話實際也是說給留裡克聽,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些過於請來十字弓和弓了,雖說這兩款遠程武器在攻城戰確實取得了不錯的表現。
    他一直令留裡克待在自己的身後,要和那些弓手混在一起。
    羅斯大軍擺出了一個弧形的陣勢,奧托知道自己陣型的兩翼是薄弱的,故而在作戰時,兩翼可以向內收縮,最後陣型變成一個堅固的圓環。
    奧托覺得,隊伍最艱難的時間實則是遭遇敵人攻擊的一瞬間,隻要隊伍不被衝垮,剩下的就是不停的反擊。
    但現在的情況變得非常微妙。
    陰霾之下的冰河,冷風不停吹拂這冰麵上的雪子,氣溫很低,冷氣如刀子一般割著戰士滿是胡須的臉。
    羅斯人這裡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隨著科文援兵看清了自己的敵手,他們分明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明說的恐懼感。
    幾個帶隊的頭目都感受到了危險,他們一番商量之後,先不著急猛攻,而是派遣五名曾去過遠方納爾維克港的人先去探探路。
    科文援兵初來乍到,頭目試圖與敵手進行一番交涉,若是談判未果開戰也不遲。
    龐大的人數構成了他們的自信,那五名使者肩負起各自頭目安排的使命。
    歸根結底,頭目的要求便是:放下你們的武器,離開我們的土地,否則全部殺死。
    那可是八百名戰士,眾部落的力量凝聚起來,可是塔瓦斯提亞人都震撼的。即便傳說中的瓦良格人是強者,大家又不曾見過他們,己方兵力明顯非常多,勝利的天平顯然傾向於科文人。
    報以這樣的心態,五名使者拄著短矛(行軍杖),大搖大擺的走向羅斯人的陣型,頓時,全體羅斯人精神陷入緊張。
    尤其是是耶夫洛,他得到的命令是射擊所有靠近陣型的敵人。
    耶夫洛急忙扭過頭:“大首領,他們來了。是否攻擊?!”
    “攻擊!”奧托毫不猶豫說。
    羅斯並不想和對方有任何形式的談判,奧托覺得這不但沒必要而且荒謬。這些科文人,根本沒有權力和羅斯人講條件。
    至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維京人的世界不存在這裡的傳統。
    那五人已經接近十字弓的有效射程,耶夫洛親自端起十字弓,勒令其餘傭兵一律做好準備。
    “各自瞄準目標!”
    “記住,簧片上的準信對準敵人的身體!”
    “發射!”
    那些使者距離十字弓陣地實則有八十米,耶夫洛處於緊張提前下令發射,即便如此,這些十字弓充分體現了它的戰術優勢。
    強悍的大拉伸度鋼臂帶動半磅重的重型箭飛了出去,強大的後坐力也令是射手身子猛地一退。
    故意傾斜黏合的羽毛,引起飛行的弩箭拚命旋轉。
    縱使整個河麵上一直吹拂著冷風,旋轉著的重弩箭以強大的抗風偏能力和強勁的勢能,在發射後僅有一秒多點的時間,就擊中了大搖大擺的五人。
    這個距離上,留裡克研發的鋼臂十字弓依舊有著強大的力道,五個信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得自己身上插滿了奇怪的東西,接著在巨大的痛苦中癱倒在地,一番抽出後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