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羅斯人控製了多達七十餘輛大型雪橇,理論上它們完全可以運載一千人。由於返程都是行進在光滑的冰麵,拖拽雪橇的馴鹿隻會在起步的時候有些吃力,一旦運動起來,滿載的雪橇便可以高速前進。
固然這依舊很消耗馴鹿的體力,恐怕還要造成一些鹿累死。
為了能早點回家,沒有誰還願意在用一雙腳去丈量大地。
多達五十輛雪橇擠滿了人,那是羅斯人、灰鬆鼠部落全體幸存者,以及一部分鮭魚之主部落民。其餘雪橇完全拉貨。昔日的灰鬆鼠山堡未完全廢棄,凱哈斯留下一些人,宣布對該山堡的占領。但留守者高興不起來,羅斯人幾乎帶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僅僅留下了一點肉乾。留守者必須化作雪原森林的獵人,硬生生扛到冰消雪融。
大量繳獲的毛皮、熏魚乾,乃至一些冰凍的鮮肉堆在雪橇。另有大量的馴鹿草料,以支撐鹿群未來艱苦跋涉的需求。
留裡克,他坐上了奧托選定的最堅固的雪橇,緊隨其後的正是泰拉維斯和賽波拉娃兩兄妹。
冰河之上一支前所未有規模的雪橇隊赫然出現,大軍就等待著首領的出發命令。
女孩賽波拉娃不舍的看著自己部落已經破敗的山堡,一瞬間悲從中來,眼眸的淚水不停流淌。
“你傷心了?”留裡克問。
“主人,我有一些”
冰涼的微風吹拂女孩的臉頰的金絲,留裡克歎言:“唉。到底是你的故鄉,你傷心就哭出來吧。你的部落要跟著我們走,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更好的地方生活。那裡的環境和這裡很相似,你們的日子會更加美好。”
在女孩不停啜泣之時,善於射箭的泰拉維斯憋不住自己的疑惑:“你們羅斯人的故鄉,美嗎?”
留裡克楞了一下,不禁挺起胸膛:“羅斯堡很美,因為你們的加入,以後會更加美麗。泰拉維斯!”
“在。”
“以後,你是我的人,你的族人都是我的人。我就是你們所有人的首領,等抵達了羅斯堡,我會供養你們一段時間。等到夏季,你們都去礦山。你們可以在那裡建立新的山堡,因為那裡本來就是你們的探險隊發現的。”
泰拉維斯知道留裡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心裡稍稍有些安心。他實際也彆無選擇,對於未知的未來充滿擔憂。
奧托此刻和凱哈斯、梅察斯塔交涉了一番,他最終上了雪橇。
“留裡克,和你的仆人聊得很開心?”
“是的。”留裡克木著臉回答,他見得老爹的臉龐那才叫做開心。
“好吧,是時候回去了。”
奧托使勁清清嗓子,突然站起身高舉自己的劍,號召所有等待出發的人們:‘兄弟們!我們回家!現在,我們走!’
禦夫實際都是本地的科文人,他們實際比羅斯人還要善於操縱雪橇。
縱使大部分雪橇坐滿了人,拉雪橇的四頭長著冬季厚毛的馴鹿依舊提供了強勁的動力,哪怕是個頭小的雌鹿,依舊能力非凡。
馴鹿防滑的蹄子在冰麵疾走,雪橇的速度也迅速達到了普通人慢跑的水平。對於這群夏季的劃船高手,坐在雪橇上的羅斯勇士,以自己的劃船經驗判斷出,這雪橇的速度似乎已經和順風時候的長船速度一樣快!
他們又找到了劃船的感覺,也感歎雪橇與馴鹿的重要性。
奧托一直擺著深沉的臉,他的耳邊儘是自己的兒子和兩個小仆人,用科文人聽得懂的語言交談。他們在聊些什麼?奧托並不清楚,但奧托敏銳的意識到,兒子並沒展示主人的威嚴,仿佛他們三人隻是同齡的朋友。
“啊!畢竟都是孩子。留裡克,你很真心自己的仆人們?但願他們是永遠忠誠的。”
雪橇在冰封奧盧河上竟然以一小時十公裡的速度“狂奔”!
龐大的隊伍在傍晚時分,就抵達了闊彆已久的鮭魚之主部落。
黑壓壓的雪橇群的突然出現,自然而然的引起當地人的警覺。那些留守的羅斯戰士第一時間拿起武器,剩下的本地婦孺,也都拿起了木棍和短矛。
留守的羅斯戰士本能的感覺來者可能是敵人,不由得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少女人以古芬蘭語大吼:“是鬆鼠佬!羅斯人失敗了!那些人的雪橇隊來了!”
部落民人心騷動,好在留守的羅斯人聽不懂這些引起恐慌的話。
他們先是保持戒備,隨著看到了夕陽之下,雪橇上的人反射的亮光,這才確定這如何是敵人,分明是凱旋的首領,凱旋的兄弟們!
“我們贏了!首領回來了!”
“我們快點點燃篝火,慶祝他們回來!”
留守的羅斯人陷入到極端興奮中,聽懂他們話語的露米婭也振作起來。
過去的一段時間,露米婭的安撫了和自己同名的女孩露米,她亦是在努力安撫本地的科文部落民,告知他們隻要保持忠誠就能得到羅斯人的庇佑。
見得這個奇怪的女孩居然得到了留守羅斯戰士的尊重,鮭魚之主部落的婦孺們紛紛信了她的話。
露米婭自己的身份正是祭司,她還有著神聖的未來,被羅斯戰士尊敬再正常不過。他人看來,此女子的身份明明是養鹿人,也許隻要向她一樣保持臣服,羅斯人也會施以尊重。
奧托趾高氣昂的下了雪橇,他的戰士們有樣學樣。
龐大的隊伍進入到了鮭魚之主部落的河畔村莊,隨著人群中夾雜著大量的婦孺,這些人的身份迅速暴露,瞬間引起大量部落民的煙霧。
“灰鬆鼠”和“鮭魚之主”兩個部落的矛盾,可不是兩個首領在篝火前迫於特殊的形勢握手言和就能解決的,畢竟兩個部落往日的衝突,互相都死了不少人。
隻是礙於羅斯人的赫赫武威,兩個部落的普通部落民才沒有廝打成一團。
夜幕再度降臨,冰封河畔亮起大量篝火。
有大量的凍魚在被緊急加工成烤魚,所謂未來旅途的食物。
一個白天的舟車勞頓,灰鬆鼠部落民厭惡鮭魚之主的那些家夥,哪怕是彼此都是同族,他們不想和那些人過於接近,便紛紛在河畔搭建臨時的窩棚。甚至不少人裹著獸皮,圍著篝火就睡著了。
奧托和留裡克可沒有閒著,兩人召集了最關鍵的人員,就在凱哈斯的家裡,召開一場臨行前的關鍵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