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耽擱了很多時日,奧列金那個家夥終於沒讓我們白等。消息就是這樣,明日我們必須去見他,這是你們兩人麵臨的非常重大的事宜,還請你們為了羅斯部族好好表現一下。”古爾德此言儘是肺腑之言。
留裡克自是洗耳恭聽,唯獨阿裡克仍舊一番輕視的模樣。
古爾德看看阿裡克桀驁不馴的樣子,他心裡的石頭就是在放不下。
“前幾天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其實是你們冒犯了盟主,我最怕他計較這些事,最後對你們兩位不利。我想,當明日見麵之際,你們兩位當當行禮道歉。”
古爾德說這話的時候就缺乏底氣,他的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阿裡克的情緒變化。
不料,自己話音剛落,阿裡克一陣嘶吼;“道歉?!為什麼?!”
“啊!我的英雄,聽聽我的建議吧,向那人道歉是最正確的決定。”
“可是,那讓我蒙羞。”
“並不會。”古爾德稍稍歎了口氣,在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勸解:“兩位,當你們踏入奧列金的宅邸,你們的身份就並非你們自己。你們就是整個羅斯部族的化身!”
“那就更不能道歉了!”阿裡克直接坐正了身子,他看著古爾德,投來的儘是殺人的目光。“我們高傲的羅斯部族何罪之有?明明是那個奧列金對我挑釁。”
“啊為了羅斯人的利益,我隻是建議你們,特殊時刻的屈服並非真的屈服,如果假意屈複能撈到很大的利益,我們可以這樣做。”
“難道是當奴隸?憑什麼?!還有你,憑什麼命令我?”
這裡那裡是什麼“當奴隸”的事?古爾德心裡暗罵阿裡克的魯莽,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沒辦法自己還得繼續苦口婆心的勸導。他看著暫不發言的留裡克眉頭緊鎖,想必這孩子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古爾德即刻側過臉,誠懇道:“留裡克,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嗯,向那個人道歉,就能換來很大的利益,倒也可以。”
聽得,古爾德大喜,而阿裡克乾脆站起來,看著犯傻的弟弟質問:“留裡克,你瘋了?我們何必要屈服於那個家夥?難道你當時不是氣得要親手捅殺那個人?”
“哥!你彆衝動!”留裡克抬起頭目光堅毅大喝一聲。
阿裡克又坐下來,雙手抱在一起如同生氣的蛤蟆:“我就是不服他。奧列金,那是一個蠢貨,如果我們彼此敵對,我會在戰場上削掉他的腦袋。”
堂兄說的是氣話?留裡克並不覺得。僅就他自己的情感來說,羅斯人與梅拉倫人的過去的交往,就是僅限於一些商人自發的往來,官方層麵的交往早已斷絕。
羅斯人這些年披荊斬棘,大量的年輕戰士曆練出很不錯的殺敵經驗,他們桀驁不馴,要讓大家真的承認一個素未謀麵的家夥當最尊貴的盟主,憑什麼?!
恐怕,憑的就是奧列金是聯盟的盟主。
留裡克不管阿裡克口嗨式的意氣用事,他知道哪怕是老爹奧托在場,也不敢貿然的破壞聯盟固有的政治生態。羅斯人隻要還在積蓄力量,就得戰略性的服軟乃至獻媚。
阿裡克畢竟一介莽夫,古爾德看得出留裡克才是明智之人,他唯一的希望是到了明日阿裡克不會惹出什麼不愉快的事端。
古爾德繼續建議:“以我對那個男人的了解,那是好大喜功之人,他這一生最需要有權勢者的承認他的權勢。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給他提供一點珍貴的禮物。”
“禮物?他也配!”阿裡克嚴詞插嘴。
留裡克這下明白了古爾德的意圖,如果那家夥真的是好大喜功的,自己拿出一點貴重物品巴結,就自己可能獲得的利益來說,一點禮物完全就成了更大利益的敲門磚。
何為最大的利益?留裡克已經想好,羅斯部族想要繼續發展,擴大與梅拉倫人的商業貿易是當務之急。雙方可以簽訂一些貿易協定,這樣羅斯部族就能依靠盟主本人,源源不斷得到物資輸送,這裡尤為關鍵的就是糧食。
奈何阿裡克嘴裡還是喋喋不休說著蠢貨蠢貨之類的話。
古爾德實在不厭其煩,他抱怨道:“阿裡克,你可知什麼是蠢貨?不能給自己正確的定位,自詡很為強勢,這就是蠢貨。”
“啊!”阿裡克先是一喜,嗤笑道:“想不到你也一樣把那麼盟主當做蠢貨?我還以為你害怕他所謂的權勢。”
古爾德又繃起一張老臉,暫不想再說什麼。
留裡克笑而不語,他看著古爾德,知道這個家夥話裡有話,這裡一語雙關,實際主要是批評阿裡克也是半斤八兩的魯莽家夥。
能虛心聽取自己意見的人是留裡克,至於阿裡克,這個善戰的年輕人再次,古爾德也不想得罪他。
“我們的目的是做生意,今年麥子注定大規模欠收,為了羅斯人我們必須搞到大量麥子為了達成目的,我們要哄著奧列金,讓他得到被跪拜的爽快,我們得到大量的麥子。最後他的人明年餓肚子,我們的人不愁糧食。搞不好有朝一日,還是他跪在你的麵前求糧食呢。所以那些準備銷售的北極熊皮”說這些話的時候,古爾德還看看阿裡克表情的變化,也許是自己的言語足夠委婉,年輕人緊繃的臉稍稍鬆弛了。
留裡克咬了咬牙:“我懂了,帶來的熊皮全部當禮物送給他。”
“大可不必!”古爾德擺擺手,“給他兩張皮革足夠。那個家夥實際非常需要我們羅斯人的鋼劍、鋼矛以及十字弓,除此外才是大量的皮革。是夠供應他軍械換取巨大利益,決定權在你。”
“可惜時機不成熟啊。隻有我們的戰士都裝備了最好的武器,再把多餘的武器賣出去,我看行。”話是如此,留裡克心裡並不覺得這是必須的,“人版”武器自用,賣給奧列金“猴版”武器撈取大利益,也是可以的。
“那就贈與他熊皮,還有熊頭。什麼烈酒、玻璃和肥皂之類的東西,就不要作為禮物了,那個家夥早已是我們的大客戶。依我看,他更樂意用大量張著大嘴的熊頭,來彰顯他個人的勇武。”古爾德繼續說。
留裡克拍了拍腦門,“啊,早知我就把所有的熊頭全帶來了,那些東西本身也沒什麼用。”
“可彆這麼說。”古爾德急忙解釋那些作為標本的熊頭的作用,“留裡克,如果你能獵殺大量的熊,你完全可以用熊頭製作成大量的頭盔,分發給你的戰士。想想看數百個戰士頭戴熊頭,你的軍隊會擁有熊的氣魄,會在交戰之前就令你的敵人嚇破膽子。”
一瞬間,留裡克想到了虎賁。
啊?難道盟主奧列金想把他的私兵變成“熊賁”?
大家的商議有了結果,留裡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明日必要之際,自己可是不惜單膝跪地向盟主行戰士之禮的。當然,明日自己的真實身份必然暴露,之前以“挪威旅人”的身份與奧列金發生的不愉快,那家夥如若怪罪,自己也隻好繼續行禮。
禮數也有一個底線,留裡克已經想好了,倘若那人是尖酸刻薄的,羅斯人自可不必再去受辱。
大不了不歡而散嘛。
屆時讓本就鄙視奧列金的阿裡克大鬨現場也並非不可以,反正阿裡克鐵了心的瞧不起奧列金,在其心中,奧列金這個“孩子殺手”的卑鄙懦夫形象已經不能改變。
明日的接洽終是未知的,留裡克迫切的希望自己以羅斯首領的身份,和奧列金簽訂一係列的協議,他相信因為一點禮節方麵的小事鬨翻,純屬於小概率事件。
更大的可能是,雙方因各取所需,簽訂比較平等的雙邊貿易協定,這個才是留裡克的最大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