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蠟木做長弓,當然還是比不上紫衫木,那也比橡木弓性能好很多。
留裡克問及關鍵的問題:“現在木料交給你了,你能製作多少張?記住,我不要短木弓,我要你製造一批,和你的身高相仿的長弓。”
這可令梅察斯塔稍稍犯了難。
“唔,大概二十張是可以的。”
留裡克使勁敲了敲木地板,大點聲問道:“你手下有多少可以拉弓的男人?可有三十名?”
“有!如果算上一些即將長大的男孩,三十名肯定有的。”
“那就是三十張弓,必須和你的身高等長。”
“啊這!是不是太極端了。”
“不極端。聽著,隻有長弓能發射長箭,才能令箭非得更遠。你照著我的要求去做就行了,等你完成了,我們得去獵殺幾頭熊試試效果。”
就這樣,梅察斯塔開始組織人手,運用最新得到的優質木料加工極端長度的弓。
他們使用傳統的辦法,即先切割木料,自從有了鉻鐵做的堅硬有鋒利的刮刀、砍倒、斧子和鋸子,加工木料的效率達到了前所未有之程度。
木料被切割成有兒童小臂粗的近乎於圓柱體的木棍,加工至此,弓的優異彈性和不錯的硬度皆有表現。隻是它是圓柱體,留裡克又下大了命令,也就是要求製作弓的科文人,用刮刀把它刮得扁平,也就是變得酷似扁擔。
他們從未這樣加工過弓,其實僅僅是不知道這樣做的好處而已。
這個時代,歐洲的單體弓的弓臂清一色的一根圓柱體木棍,並不優良的結構使得它的蓄力能力被嚴重浪費了。唯有扁平的弓臂才是正確的。
扁平的弓臂在火苗上炙烤,此乃利用木材受熱彎折的熱處理作業,又為之緊上麻繩做的粗製弓弦,墜著石塊做訓弓作業。
有正好多達三十張弓進行加工,這已經算是一種量產式作業了。梅察斯塔的手下本就是森林獵人,他們的弓就是自己製作的,由於手裡的橡木短弓的質量問題,他們時常要製作新的弓,故而每個人在製弓上都有豐富的經驗。
為了做好這著三十張弓,他們耗費了超過十天,僅僅如此他們也在趕工了。
長度被定格在16stika,實際就是157。三十張長弓都是這樣的長度,它們皆是按照梅察斯塔本人的身高最為長度指導。
不錯,梅察斯塔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個小矮人,他的族人也清一色的小矮人。他們遠不如羅斯人高大強壯,他們也深知自己天生的劣勢,故而在射箭訓練上很用心。
白蠟杆長弓全部完成了,就在儒略曆的十一月十一日,當白天的時長短暫到幾乎是一種“神的施舍”之際,留裡克當眾給無聊的艾隆堡居民,展示了這批全新長弓的風采。
這不,一支三十人的弓兵隊伍突然出現,他們中有科文人、羅斯人、梅拉倫人傭兵,乃至耶夫洛這個芬人。
箭杆都是女人製作,材料是鬆木。箭羽來自陷阱捕捉的鳥兒,飛羽被鬆脂粘合在箭杆,它照例也是三片尾羽,為了追求一個陀螺效應穩定性,箭羽的粘合還是略微傾斜於箭杆的。
至於箭簇那也很高端,它就是由科文鐵匠用鉻鐵打造,最後是鬆脂、麻繩捆紮在箭杆上。
昔日對於他們極為珍貴的鐵簇箭,現在成了標配。
三十人操持長弓,每一個拉弓人都感受到了此弓前所未有的力量。
因為曾經他們的短木弓,磅數最多僅有二十磅,這個長弓呢?磅數全都達到了四十磅。
哪怕是科文人,他們身材都是矮小的,過去的時光他們做了很多重體力勞動,夥食安排上也比以往好很多。他們都變得強壯了,用雙倍的力量拉弓自然不在話下。
當然哪怕是四十磅的單體弓,根本不要指望它發射破甲箭真的可以破甲,但它的箭矢的確具備了打穿北極熊皮毛的能力。有道是力量不需要太大,恰到好處即可。
艾隆堡裡出現了一個靶場,三十人被留裡克要求著排成密集隊形,對著五十米外粗劣立起來的木牆射擊。
隨著耶夫洛的帶頭怒吼,他們放箭了。
這些旋轉箭在空中留下了令人震撼的漂亮規矩,它們構成了箭雨,每一支箭瘋狂旋轉著以地平的拋物線集群飛向目標,很快目標出就傳來劈裡啪啦的中箭聲。
他們清一色有不錯的操持短木弓的能力,現在使用長弓後,他們普遍覺得自己的技術提升了。這也並非他們的感覺,因為當檢查哪些命中的箭矢時,留裡克看到沒入鬆樹乾的箭簇,要拔掉它居然需要壯漢親手抱著箭猛力去拽。一時間多支箭杆就這麼給掰斷了。
還要對長弓有任何的質疑嗎?留裡克甚至非常感慨他們的優秀視力,乃至被低劣短木弓所抑製住的優秀射箭能力。
之後,又是這三十人站在戶外,對著遠處的冰麵做45角的拋射。事後查明,大部分箭矢都飛過了驚人的200個stika,也就是達到二百米了。這個拋射的殺傷距離,已經是橡木短弓能力的兩倍有餘了!它何嘗不是大大震撼了羅斯人?
因為二百米已經是非常驚人的距離,是可以讓羅斯人占據巨大的戰術優勢,這要是配合著十字弓一起用,那就是東方式的機智戰術手段了。
人們心裡的對箭矢的認知被刷新了。
又過了五天,操持長弓、鋼臂十字弓的,由耶夫洛帶隊的狩獵隊伍,在距離礦山更北方的一片尚未探索的森林,單純以長弓就獵殺了兩頭遊蕩的北極熊。僅僅是長弓發射的長箭就取得了戰果,威力巨大的鋼臂十字弓根本沒必要使用。
耶夫洛這是打獵改善生活為主,次要目的也是找尋大杉樹。即便不是立刻把樹砍倒拉走,也是做好標記後,擇機再來取得。
白蠟杆長弓的裝備,再一次增強了鋼鐵鬆鼠部落的實力。
也恰是因為這項工作,留裡克徹底摸清了該部落當下還能擁有的戰鬥力。
可以說那些科文女人的戰鬥力需要被忽略掉,因為她們陸續都要成為大肚皮,孩子的父親也普遍是羅斯人。每一個孩子都會去找尋自己的定位,是科文人還是羅斯人?為了榮譽、經濟狀況乃至前途,還是非常樸素的血統,他們無法否定自己的父輩是羅斯人、家園也是羅斯多個定居點的一個。
經過了軍事上的慘敗,鋼鐵鬆鼠部落的控弦之士僅有三十餘人了,這些人連做仆從軍都注定是湊個微小的零頭。
這個科文部落有著絕對的人口劣勢,被羅斯人完成同化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製作優秀的長弓,讓光明節到來前的日子多少多了一點樂趣,整個定居點的人們看到那些手持長弓的人們,把射靶子當做遊戲,他們也是躍躍欲試。
羅斯人的光明節終於到了,其實就在“完全的暗夜”這一天,艾隆的羅斯人以點燃大量篝火的方式,慶祝部族每年最重要的節日。
科文人同樣在祭祀,尤其是那個打扮成貓頭鷹的女祭司帕爾拉,她又是敲打一個小皮鼓,又是吹奏口簧琴,奇怪有肅穆的聲音讓祭祀的儀式變得複雜,又多元化。
不錯,留裡克樂見於兩個族群在同一天做祭祀,他照例持劍斬殺一頭作為犧牲的雄鹿,向北極光展示鹿血,又剖開鹿的肝,當眾宣布道:“守護羅斯的奧丁祝福艾隆奧拉瓦堡得到安定,人們將得到富足。”
大家在歡呼,留裡克知道自己已經穩住了定居的羅斯漁民們的心。他也聽明白了科文女祭司的那番神諭,即“灰鬆鼠部落臣服羅斯人得到山神河神的許可”。其實女祭司的話就是有著政治考量,畢竟尊貴的留裡克懂得他們的語言,話也是說給留裡克聽的,就是在做一種臣服的明確表態。
留裡克自然心照不宣,以眼色告訴她自己的欣慰。
“現在光明節也過了,我還客串了一下祭司。奧托,你的冬狩大軍該回來了吧。等你回來,我可要操縱雪橇,拉著我預製好的所有木材,帶著我的人回故鄉了。”接下來的事留裡克已經盤算好了,第一艘模仿卡拉維爾船的羅斯第一大船阿芙洛拉號“大帆船”,必須早點把最關鍵的桅杆裝好,必須在大海解凍後下水試航。
不,那已經不是試航了,而是投入使用,成為最好的運輸船和最有戰鬥力的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