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所持武器皆為十字弓,也唯有這等武器能讓他們發揮出戰術優勢。
壯年戰士不僅帶著劍與盾,一支短矛也拿在手,矛頭之下也有藍白色的布條捆紮。
他們首次集結又結成矩陣,驚得比勇尼和他的手下自愧不如,相比之羅斯人的整齊劃一,自己的人簡直窩囊至極!
到底彼此是兄弟,看得兄弟部隊吊兒郎當得,留裡克如何過意得去。羅斯堡之前一直在大肆進購亞麻杆,如今亞麻經過一番工序就化作這一件件白衫。庫存的白布還有很多,留裡克這番就平價賣給比勇尼一眾,隻是為了區彆真正的羅斯軍,巴爾默克軍的三百勇士僅是單純白衫裹在外身。
第一次集結隻是為真正的閱兵做準備。
留裡克就是要進行閱兵,而閱兵本身也隻是今年春季大祭司中的一個儀式。
每一年海冰融化得足夠航行,便是羅斯人春季大祭司之時,今年與往年有太大的不同!
曾經,這場祭祀之後漁民恢複溫暖期的正常作業,大批商人帶著北方毛皮回到梅拉倫湖貿易,而羅斯的索貢船隊也會奔向諾夫哥羅德。
今年在這些基礎上還要增加兩項大事四艘新船下水和出征前的閱兵。
一切的都在有條不紊籌備中。
留裡克的妻妾們全都要在儀式中擔任祭司的工作,即便是那位斯維特蘭娜,她的臉龐是如此美麗,必須要一身素服頭戴鬆芽頭冠站在顯著的位置。
固然北歐世界不存在坐月子的概念,介於天氣寒冷到處積雪,大祭司露米婭生了孩子後仍舊實實在在做了月子。這次春季開航大祭司可謂她的複出,其身體狀況已經恢複完畢。
而諾倫與那十位留裡克的斯拉夫女仆,現在清一色擔任起樂師的工作,她們將吹笛打鼓,讓儀式變得更有神聖感。正是為了這一目的,留裡克可不僅僅是從艾隆堡把所有的科文長弓手拉了過來,連帶當地的女祭司波爾拉一並拉來,令這位老薩滿擺弄口簧琴給樂曲增加搬走。
終於,四月的第十日,現在人人都能判定海麵上漂浮的那些冰塊對於普通的漁船也無威脅,整個港區實質上解凍,隻需一場儀式後,大家就能進入大海撈魚了。
儀式正在這天清晨召開。
整個羅斯堡的居民全都走出家門,平凡者看到海邊密密麻麻站著大量白袍的戰士。
在各類人等的萬眾矚目下,一座小火塔熊熊燃燒。
留裡克在複雜而悅耳的音樂聲中親手刺殺一頭鹿,任憑鹿血流入海洋,罷了鹿屍投入火塔焚燒。
露米婭高舉寶石木杖仰望蒼天,向著神訴說羅斯人的夙願。
站在木牆上的人、碼頭簡易塔吊的人,亦或是已經坐在漁船裡的人,他們目睹的儀式到現在不過是比去年增加了一些新花樣。
真正壯麗的場麵現在終於開始了。
今日將有多達六艘大船下水,比起檢閱戰士,這才是最壯觀的!
地麵上布置好了塗抹了鯨油的木道,大船陸續在一百多名壯漢拉拽的繩索牽引下奔向大海,最後利用地勢,一艘又一艘大船滑入海洋。
那大船如水每掀起一片水花,都會驚得岸上民眾歡呼。
直到他們看到這樣一艘樣貌就頗為奇怪的船,更是為她尖叫。
此刻該船內部的幾名壯漢,為首一人興奮大叫“我們動起來,讓其他兄弟開開眼!”
這就是墨丘利號,她的人力螺旋槳係統已經啟動了!雖說這航速並不快,此番可是在近萬人的矚目下,她還沒有安裝風帆,這入了水就在船尾劃出航跡線,肉眼可見的航行至峽灣海域裡麵,更神奇的還是在方向舵的操控下轉了一個大圈!
堪稱神跡的表現驚得奧托老臉都在顫抖,雖說他知道這並非神跡,而是一種複雜的機械組合。兒子果然是做到了,船隻在港區可以不受限於的風向自有前進,一入劃槳船,可她的槳呢?
奧托自然知道墨丘利號有著神奇的螺旋槳,可廣大羅斯民眾不懂啊!
人們在尖叫歡呼,無帆無槳也能前進,聲稱這是奧丁賞賜給羅斯船隻的神力。
今日畢竟是個盛會,被實質上囚禁的埃斯基爾被放出來參與盛會,經過這場儀式,埃斯基爾這個家夥也該被放走了。
這位老傳教士拄著木頭十字架,目睹一艘無風無槳就自由前進的船,他疾呼“這是惡魔之力”,完全不同於羅斯人的驚喜,他有的更多是恐懼。埃斯基爾又不是傻子,他看到了羅斯人那朝陽下矛頭、頭盔的反光,再看看這整齊劃一的著裝,僅就這軍容,就強於不萊梅伯爵和漢堡伯爵百倍。
因為那兩位伯爵,除了自己的扈從,再從農民裡集結出一千人的“大軍”,沒有三周時間想都彆想。
他們這群大軍,總不會是要進攻南方吧……
留裡克的嗓子是有限的,他自知喊破喉嚨也不能讓一番肺腑號令響徹全軍。儀式之後羅斯人將采取怎樣行動已經無需再言,留裡克親自揮動一麵旗幟,候命的海邊大軍開始了耀武揚威地轉圈前進。這也又講究,所謂讓神看看羅斯軍的真容,亦是讓所有的羅斯民眾、客居的商人以及五花八門的人看看羅斯人的實力。
他們的走動近看並不是整齊劃一,可是距離一遠,人們看到的根本就是幾個白色的方陣在走著整齊的步伐。
迄今為止,在羅斯人的領地所見所聞已經徹底超越了埃斯基爾的最高估計,海麵上漂浮著多達九艘大船和密密麻麻的小船,一群著裝完全統一的大軍連走路都是整齊劃一。
北方崛起了一支強悍實力!該勢力對丹麥人也明顯是敵對狀態!其首領對於神聖的信仰態度也非常曖昧!也許他們很快就能發展成為新的信眾,乃至接受羅馬教宗的冊封成為北方的王國,並與法蘭克結盟……
埃斯基爾難免不去想很多事,他畢竟也不是單純的傳教士。
他把所見所聞深深記在心裡,獲悉自己已經被釋放埃斯基爾沒有任何的高興,或者說他迫不及待要最短時間回到漢堡,去麵見漢堡伯爵彙報此事。罷了再去不萊梅,最後跑到蘭斯彙報這一驚天大秘密。
埃斯基爾所想的一切,留裡克如何關心呢?
羅斯人在歡呼雀躍中讓亟待出征的大軍也卯足了勁,此戰非常特彆,他們不再希望通過戰爭得到大量戰利品,而是單純通過殺戮告誡入侵者行為的愚蠢,乃至向奧丁證明自己的確是真勇士。
唯有塔瓦斯提亞人,對於海對岸的強敵仍舊渾然不知!
現在手握援兵的瓦特亞拉自信心爆棚,他開始出動外出去追殺潛伏的襲擊者,小規模的戰鬥自然此起彼伏。新來此地的塔瓦斯提亞戰士終於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惡性戰鬥,但似乎藏匿襲擊的敵人越跑越遠了。
一些大膽的傳言在塔瓦斯提亞人中流傳,所謂科文人和羅斯人都在放棄這裡,美妙的山川河流已經是塔瓦斯提亞新領地。
其實是阿裡克見得冰雪消融,已經迫於食物匱乏的壓力急忙撤回入海口的那座小島,他和夥計們自然趁著海冰融化趕緊釣魚果腹。
這才對手看來是一種退卻,阿裡克已經無所謂了。
他與夥計們自發地望著西方已經恢複波濤的大海,所有人知道,故鄉的艦隊即將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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