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人提出了一個大家都覺得有趣的“妙計”,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妙計”是這樣的,塔瓦斯提亞大軍留下一百餘人守衛山堡外,其餘一千二百人出發!大家趕緊衝到河流下遊的拐彎處,就在那座被焚毀的樹林和山堡處埋伏起來。
多變的林間是難以決戰的,即便是塔瓦斯提亞人也受不了這種地勢。可以作為決戰的平坦之地莫過於緊鄰河畔的那座廢棄村莊,那裡可是有平坦河灘足以列陣廝殺。
塔瓦斯提亞軍並非要先一步搶占那片戰場排兵布陣,而是先埋伏起來,等到羅斯軍隊出現後突然衝殺出來,暴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將至驅趕到河裡,這樣對手不是被武器殺死就是淹死吧。
本就沒有什麼更好計謀的大家如何不覺得此乃妙計?!
瓦特亞拉一拍大腿“好!就這麼乾!機會不能措施,我們現在就行動!”
倉促是真的倉促,瓦特亞拉還沒有蠢到忽略掉兵貴神速。
兩日前就獲悉大量敵人登陸的塔瓦斯提亞人都在傳說一場大決戰不可避免。恐懼?迷茫?這些都變得沒有意義。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被掛起來的可怖屍體,他們的頭腦被憤怒占據。
勇敢的塔瓦斯提亞勇士竟如同被獵殺的鬆鼠那樣被吊著剝皮?!羅斯人這是在羞辱誰?!
中年的、年輕的,甚至是部落聯盟中的一些少年,這些來自南方湖澤地區的塔瓦斯提亞男人們,他們穿戴著五花八門的皮衣,背著自己的短木弓和箭袋,拎著鐵矛、標槍、鐵劍、鐵斧和木盾,聚成一個浩浩蕩蕩的大軍,跟隨者自己的首領瓦特亞拉離開山堡。
剛剛移民至此的普通民眾為英雄們歡呼,祝願他們取得偉大的勝利,徹底奠定聯盟對於這片新征服領地的絕對統治。
女人孩子在歡呼,留守的一百餘名戰士敲打著木盾又是嗷嗷大叫,還有人敲打其小皮鼓助威。
被這熱情的氣氛所感染,再發覺自家的軍隊竟如此龐大,身在行伍中的一個個小角色,如何不認為自己必勝呢?
羅斯人算什麼?這會是兄弟們搶先到戰場暴打他們一個伏擊戰。憑借著兵力優勢,勝利還不是信手拈來?
樂觀的情緒彌漫整個塔瓦斯提亞人的軍隊,就衝著這一兵力規模,在該部族聯盟的所有軍事行動中都是極為罕見的!
上次出動這樣規模的軍隊大戰入侵領地的卡累利阿人還是在十年前,之後的戰鬥全是維持在兩三百人的規模。
新勝利的光榮將由自己掌握,又有“妙計”加持,瓦特亞拉已經沒有任何的疑慮,他的頭腦已經刪除了“失敗”這一概念。
也許這並非狂妄自大,完全是他因為聽信了謬誤的情報,對羅斯人的實力做出了錯誤估計。
他們快到中午的時候才開始行動,即便隊伍有些亂糟糟,在夜幕降臨後他們還是摸到了舊鮭魚之主山堡所在地。
不!他們並沒有進入那個被焚毀的山堡。
塔瓦斯提亞大軍的每一個戰士,他們一直沿著河畔樹林走,當走到接近河流大拐彎衝刷出平坦之地,就看到前方不可思議的出現大量的篝火。
“不妙!難道這些都是羅斯人!怎麼……這麼多人!”
驚駭中的瓦特亞拉震驚之餘,急令隊伍裡舉著簡易火把的幾人立刻滅火。
人們紛紛站在原地議論紛紛,誰都沒有想到羅斯人的行動居然如此迅捷,他們居然已經到了!
瓦特亞拉急忙召集親信和勇敢者,他知道再勇敢的人也不敢硬闖羅斯人的營地,隻要看得那浩如繁星的篝火,作為指揮著的他都在不自主的顫抖。
瓦特亞拉雖然不想,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懼。
好在夜幕隱藏了兄弟們的身影,極為有限的火把(就是點著的一些樹枝)本也不是照明,僅是利用微弱光源保證隊伍不走散而已。
他指著密密麻麻篝火處“我們還是晚了一步,但是伏擊一定要打。”
“該怎麼打?”有人問。
此刻那位提出“妙計”的人立刻想到新對策“依我看,兄弟們還是進入林子。春天已經到了,過去的白天頗為溫暖,想必明早必有霧氣。我們利用晨霧的掩護突然進攻,定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妙啊!”瓦特亞拉笑出了聲,拍打一番自己的雙腿“就這麼乾,我們悄悄地過去,就如我們合夥打獵那樣,千萬不能讓獵物察覺。”
瓦特亞拉做出一番簡要部署,本是沿河前進的隊伍進行了一定程度分散,他們進入森林分成若乾個群體,在靠近羅斯人營地約莫五百米的位置紛紛隱藏起來。
他們決意等待,待到晨霧起來的時候兄弟們開始行動。
可是這就是萬全之妙計嗎?
留裡克就算覺得塔瓦斯提亞人是土雞瓦狗,還沒有傲慢到輕視對手如一群可以隨意踩死的螻蟻。他就是擔心這群芬蘭人祖先之一的塔瓦斯提亞人不按套路出牌,所謂搞出劫營這類的事,遂在入夜休息之際布設虛假之篝火可謂合情理。
再說,這裡雖已經化作廢墟,實為羅斯人再次以純軍事方式抵達此地。
還有一些茅草屋修修補補可以住人,想到三年前這裡還是鮭魚之主部落的村莊,如今成了這樣模樣,留裡克萌生一絲無奈。
凱哈斯和梅察斯塔,以及編到射擊旗隊裡的五十多名科文弓手全都回到故地,看到兵燹摧毀的家園,在悲愴之外也沒有留戀。
科文戰士木然的聽從留裡克的命令,即便是紮營休息之際,所有的弓弩手也都保持戒備。
固然是圍著篝火有說有笑吃烤魚,等著大鐵鍋、陶甕把麥子煮熟,吃完東西的人全都各自待在自己的陣位。
精悍的羅斯老戰士固然覺得自己的留裡克大人過於謹慎了。
也好,身在戰地謹慎一些總沒錯。
羅斯軍就是背靠河流布置營地,這當然主要考慮取水方便。扭力彈弓和投石機仍被安置在雙輪手推車上,它們排成陣列,射擊方向一致向營地之外。射手被分散布置在外圍的篝火,附近也有近戰勇士拱衛。所有的戰士恭維著安置於核心的輜重以及留裡克本人,這就是羅斯人經典的行軍、紮營陣型。
該陣型的確缺乏一些創造力,那也是在這個時空的北歐最穩妥的。
留裡克的舉措還不僅於此,這一陣型隻是構築起一個龜殼,不過是被動防守之舉措。
他真正高明之處正是在樹林裡布置了哨兵,這不,塔瓦斯提亞人覺得自己藏得天衣無縫,哨兵可是悄悄後退,再急忙將這一不可思議但非常現實的消息告訴了留裡克。
回來的還不止一個哨兵,幾乎全部的哨兵都撤回來了!
本想大戰前睡上最後一個好覺的留裡克這番是沒法安睡了。
哨兵一個接一個而來,震驚於敵人大軍極大概率已經在羅斯軍幾乎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包圍,他是驚得頭皮發麻。
“這群塔瓦斯提亞人真不是傻瓜!我低估他們了!”
怎麼辦?留裡克在驚愕中急速穩定情緒,這便急令所有的百夫長、旗隊長來自己的茅草屋指揮所。
他決定將計就計,決戰要來就早點來,羅斯人得此一處平坦地,暴打對手一個防守反擊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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