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瓦斯提亞崩潰了!一切簡直是曆史的重演!
留裡克又想起昔日在此地的“冰河之戰”,彼時的敵人成了自己軍陣的戰士,新的敵人看起來強勢一些,如今也是如喪家之犬被追擊暴打。
羅斯人的血性被激發,阿裡克背著盾牌,舉著兩把劍怒吼著向前衝。
原本縝密的陣型變得極為鬆散,各個戰士如用參加婚禮般熱情洋溢,把砍殺當做節日慶典。
抓俘虜?
公爵大人說了,要把入侵領地、殺戮仆人的敵人儘量殺死。隻有讓敵人感受到最真摯的恐怖,才能杜絕以後的造次。
受傷倒地的敵人阿裡克毫不放過,他砍掉傷著的頭顱,淋著這血淋淋之物,咆哮得如同北極熊。
多年前,留裡克就是在這裡經曆了真正的戰爭。
天真的靈魂蕩然無存,那一戰他放棄了全部的幻想,整個人的心性變得狂野。
這蠻荒的世界,狂野才是活下去的關鍵。
耶夫洛和他的兄弟們職責是保衛公爵大人的安全。
看著自己的戰士亂糟糟地反攻追殺,這嗜血的盛宴豈能少得了自己最精銳的手下。
“耶夫洛!”中軍之陣的留裡克吼道。
“大人?!”
“帶一百個兄弟給我追殺。把敵人屍體的腦袋砍下來。”
“啊?這是何意?”
“快去!”留裡克掐著腰,“拎回來一個腦袋,賞銀幣一枚。”
對於一般的傭兵,一枚銀幣如今一樣上巨款。他們追隨留裡克,衣食住不但全包,額外的收入每個月至少是十個銀幣。
這些人的忠誠來自於收入,以及羅斯公爵賦予的社會地位。
為了證明自己是公爵“強力的劍”,他們跟著耶夫洛,開始到處劈砍倒地敵人的腦袋。
可怖的一幕正在羅斯人的營地上演!
那些猙獰的頭部正被擺成一個矩陣,一來是展現討伐軍的赫赫戰功,二來也是便於統計戰果,三來頭顱也是一種傷害很低侮辱恫嚇性極高的“彈丸”。
隨軍出征的少年少女,也包括被迫跟著大家對天放箭的約翰英瓦爾。
他們經曆過戰陣,這番再見這可怕一幕,心臟的狂跳少不了。
菲斯克、卡努夫這些人保持著極大的淡定,倒是泰拉維斯這個科文少年,罕見地對著頭顱隨意踢踏,嘴上還罵罵咧咧。
這小子在咒罵塔瓦斯提亞人,留裡克也實在懶得阻攔。
他側眼看到卡洛塔帶著她的女孩們全都回避。
“唉,除非萬不得已,女人還是不要出現在戰場。”
追擊終究有一個極限,反攻的大軍雖沒有窮寇莫追的概念,見得追擊的兄弟越來越少,大家也就放慢腳步原路返回。
討伐塔瓦斯提亞人能有什麼戰利品嗎?
收繳糧食和醃肉是不可能的,也許打到被占領的堡壘可以繳獲大量皮革。
敵人遺留下大量的鐵製、青銅武器,這些東西也算很有價值。
羅斯人、巴爾默克人陸續拎著撿到的武器回來,好用的斧頭、矛頭他們自己就歸為己有,不要用的扔到留裡克麵前,他們都知道這些東西還能回爐。
大量的箭矢被回收,羅斯人還收繳了不少敵人的箭。
大戰前後折騰了一個上午,待到下午時分人們才陸續回來。
昨夜大部分人沒有得休息,透支精力的大戰後人們一旦坐下來,很快就感覺莫大的疲憊。
不少人乾脆躺下心滿意足地睡覺,哪管它遍地無頭之屍骸,還有己方為數極少的戰死者。
就算羅斯人的防禦措施做得不錯,晨霧還是削弱了羅斯人弓矢優勢。
話也說回來,塔瓦斯提亞森林獵人,的確隻有在近距離投擲標槍、箭矢,可以給羅斯人實質性傷害。
有十一名羅斯戰士陣亡,他們無出意外的死於敵人標槍。
還有五十多人身負內傷,幾乎全都是胳膊和肩膀的腫脹淤青。皮革和鎖子甲的組合給予了羅斯人很大的防禦,不夠這些受了內傷的人,接下來的戰鬥不宜再到一線搏殺。
加上巴爾默克的陣亡者,討伐大軍僅僅死了三十餘人,綜合傷著近百人。
大部分傷者的傷勢本也不嚴重,他們紛紛揚言抓到機會再砍殺幾個敵人。
再看敵人的損失,一切都是無比的具象化。
敵人的腦袋矩陣排列,每百個排成一個正方形,這樣的方塊居然有五個,且還多出了二十個。
斬獲敵人首級五百二十個?
並非如此,因為亂戰中有的敵人可是被斧頭砍得腦袋開花,可怖的場麵讓耶夫洛都不自覺地嘔吐,何談再去收撿這樣的。
真正死在陣前的敵人遠不及被追殺而死者。
曆史果然再度重演,追擊潰逃的敵人再一次取得巨大戰果。
渡鴉簡直憑空出現,渾身血汙的阿裡克走入大帳,笑嗬嗬走近自己的兄弟。
“留裡克,渡鴉在盤旋。奧丁看到咱們偉大的戰鬥,神非常高興。”
但留裡克的臉上並無明顯的喜悅,他看到了成片的首級,內心很也很驚愕。
“今日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是的。看起來,你有些不高興?唉。”阿裡克又坐下來,“就是沒有把敵人趕儘殺絕,戰鬥仍將持續。”這像是抱怨,阿裡克的笑意可沒有消失。
“事實和我們獲得的消息差彆很大,他們並沒有出動太多兵力。也許我們攻擊敵人的堡壘,會遭遇一些嚴重的抵抗。”
“那又如何?”阿裡克拍打自己的胸膛,“我最善於攻擊堡壘。”
“既然你知道,你應該知曉要做什麼。”
留裡克像是說謎語?其實不然。阿裡克滿意點點頭,已經猜到老弟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