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新城?所有鐵匠都提振起身子。
“有必要嗎?”克拉瓦森第一個謹慎提問。
“很有必要。”
“不僅僅……是為了防火吧。”
“當然!是為了很多原因,最重要的則是控製成本。”
克拉瓦森沒有絲毫爭辯之意,他知道自己必須同意,又問道“新的鐵匠之城健在何處?”
就在羅斯堡之西,峽灣的深處,毗鄰那條溪流!關鍵是,鐵匠之城就靠近山區,這樣新挖掘的礦石就犯不著運輸很遠。
若是這樣的理由,理智的鐵匠們的確沒有質疑的必要。的確,現在運輸礦石的一大問題便是礦石產地與冶煉中心存在距離。大山是不能挪窩兒的,若是排除掉距離的弊端,莫過於把鐵匠鋪安置山區裡。若是這樣另一個問題也很棘手——缺乏淡水。
峽灣深處亦是大山之腳,那裡雖是缺乏平整土地且有植被,但建設一個也冶金為存在理由的小城鎮,犯不著需要太大的區域。
留裡克具體指出他的計劃“一個小鎮是必須的,我們勘探一片地域,砍伐上麵的樹,在土地平整之後建設一批房屋。我們將再修建至少四座高爐,修建儲備燃料的倉庫和模具倉庫。其餘的建築和設施,必須圍繞著這四座高爐建造,這方麵的設施你們都很了解。”
“如此真是一個很大的建設項目呢。畢竟是建設一座小城鎮。”很明顯,克拉瓦森如此言語就是話裡有話。
留裡克點點頭,他猜到了這老家夥的暗示。
對!錢的問題。
可掌握著整個羅斯公國兵權的公爵大人在此,誰人又討價還價的權力?
留裡克不想拿出自己的權勢命令鐵匠們自己出力去建設一座依山傍水的鐵匠之城,但真是自己掏腰包也實在肉疼。身為羅斯公爵,自己的確掌握了巨大財富,可諸多方麵的建設投資清一色的吞金怪物,這若是沒有對外的拚命掠奪,尤其是對諾森布裡亞和麥西亞的針對性搜刮,如何給羅斯的第一產業發展諸如資金呢?
這些年的征戰,留裡克最直觀的弄明白了那至理名言就是真理——原始資本的基本伴隨著血與淚。
但這大爭之世,羅斯人要麼苟活於北地峽灣最後被瑞典王國吞並,要麼走出去成了新的羅馬,甚至於沒有第三條道路。
所以,羅斯的崛起,一些人必須做出犧牲。哪怕做出犧牲者也是一部分羅斯人。
留裡克給他們提及了一個條件,所謂冬季結束之際鐵匠聯盟也當繳納過去一年的稅賦,介於鐵匠們要拿出錢財建造鐵匠之城,這比稅賦就免了,或者說稅賦之錢財全部用於就地購買本地人的勞動力,無論是男人女人或是孩子,參與到鐵匠之城建設的他們當得到報酬,報酬就由鐵匠聯盟提供。
大家可有意見?意見還不小呢。
但克拉瓦森識大局,他表示支持,其他人也隻好跟進支持。作為最資深的鐵匠,克拉瓦森可以說自己是看著留裡克成長到如今的開始長胡須,他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會坑自己,看似鐵匠們暫時會吃大虧,實則是為未來獲得巨量財富與光榮的聰明投資。
“那就為城鎮取個名字吧。”克拉瓦森道。
留裡克撓撓頭,論及起名字他也懶得動腦筋去取一個故作風雅的名字,索性就耿直一番吧。
“就叫高爐鎮(strofnstadt)。”
名字是言簡意賅極為耿直,沒有人有異議。
新的問題又來了,高爐鎮何時開始建造?當城鎮建設完畢,舊的鐵匠作坊何去何從?
留裡克都做出了安排,便是秉承著他一貫的行動力,今日做了企劃,明天便開始於整個羅斯堡宣傳建設高爐鎮之事,約莫後天便是選址伐木開始建設了。
至於事成之後舊鐵匠鋪的歸宿,自然是保留一部分已經非常成熟的傳統火爐和打鐵作坊,用於粗加工的舊高爐拆掉,舊的的存貨倉庫也拆掉。舊鐵匠鋪存在的唯一用處,就是對鐵器進行精加工,就是依靠炒鋼法和百煉鋼法製造低碳鋼工具、武器。但這仍是一個漫長的過度,最終羅斯堡的圍牆裡不再有成片的鐵匠作坊。
生活區和工業區分開,留裡克希望如此安排一座城市。尤其是當下,構建城市的都是木材,把大量的鐵匠鋪安置在城內,一旦釀成火災還不是全城的災難?甚至於羅斯堡已經公國其他定居點的大量木建築存在的本身也是權宜之計,等到未來水泥成本降下來,石料和黏土磚的製造產能上來了,定居點全麵換成磚石建築是必須的。
一個國家的崛起當首先始於窮儘財力發展第一產業,尤其是冶金業與重型設備的製造。留裡克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在羅斯堡和其他領地大搞房地產,終究建設一個新的城鎮,客觀上能給羅斯堡五花八門的民眾提供工作機會。因為,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參與到入侵其他勢力掠奪戰利品的戰爭,倘若沒有人創造出大量工作崗位,許多人必然是要在渾渾噩噩中虛度光陰。這也怪不得他們,寒冷且漫長的的冬季長久以來隻是最強壯者能勇敢地走出去捕捉野獸賣掉皮革賺錢,廣大民眾都是如冬眠的黑熊躲在自家進行實質上的冬眠。
人類又不是真的要冬眠,隻是迫於惡劣環境被迫而為。除非,一個撈取巨大財富的機會擺在麵前,他們才會鋌而走險。
單純的建設城鎮、挖礦、伐木等工作能讓許多人賺得錢財,也讓他們有錢購買到飽餐的麥子。
這就夠了?還不夠!
留裡克的壓力很大,他發覺自己其實是迫於緊張的資金壓力小心地經營自己的公國。過去一年以各種手段撈取的財富當在這個冬季耗費掉很多,固然銷售鋼鐵製品非常賺錢,能依靠彆的高附加值貨物撈取更多財富也是必要的。
關於鋼鐵產業留裡克覺得自己做了非常詳儘的安排,他亦是做了另外的一番安排。
這一次,莉莉婭成了主角。
無他,克拉瓦森一家都是人才,嫁過來的媳婦也成了新的人才。莉莉婭已經在不斷的實踐中成了製作玻璃器的高手,她還不敢冒著燙傷肺的風險去搞玻璃吹塑,壓鑄玻璃的本事倒是愈發精進。她自己會配比玻璃原料,也摸索出了控製爐子的火候,但成功的關鍵還在於優秀的青銅模具。
可她又有了身孕,指望一個孕婦拚命勞動就太蠢了。
玻璃器晶瑩剔透,擁有它的人都會視作珍寶。它的附加值非常高,奈何羅斯堡的玻璃器產量實在太低了,除非它真的變成一個產業。
作為羅斯公爵的大姨子,白樹莊園的大小姐,一個天然的、可敬的實乾家,莉莉婭有自己的見解,便是呼籲羅斯新的索貢航行,再從諾夫哥羅德故鄉弄來一批年輕的女人,最好還是白樹莊園的同鄉女孩們。也不僅僅是招募製作玻璃器的女工,還有利用全新玻璃器蒸餾麥酒造烈酒的工人。
這是一個極具建設性的建議!
留裡克點點頭,完全許可並深深記在心裡。
的確,他也打算帶著斯維特蘭娜去諾夫哥羅德探親。再說了,自己與她還缺乏一場伊爾門斯拉夫式的婚禮,如此一場公開的婚禮也將帶有濃厚的政治意味,便是向住在伊爾門湖周邊的所有諾夫哥羅德地區的斯拉夫人展示君主的親善姿態,有利於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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