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總不能新羅斯堡遭遇過卡累利阿人的主動襲擊。留裡克不得不有所狐疑,他基於找到本地的總督科努鬆,問及戰略方麵的問題,乃至父親奧托的情況。
留裡克下了船,在他之前已經有超過一千名戰士登陸。眾多的巴爾默克人,尤其是海拉菲德·布林哥德森,他使勁揉揉自己的雙眼,仰望厚重木牆上隨風飄揚的羅斯旗幟,還有這座大城本身,就像老羅斯堡的見聞那樣,他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很多戰士剛下船就和本地同族套近乎,因對外界信息了解的匱乏,他們都樂意與其他人分享一下自己的見聞。這一詢問可不得了,關於諾夫哥羅德出現嚴重叛亂的事不脛而走。
瓦季姆挑起的叛亂幾乎隻是鬆針莊園裹挾著其他莊園的反叛,被裹挾著大部分是名義上支持反叛,內心裡非常糾結。
可奧托派遣的信使抵達新羅斯堡,傳遞的消息被下意識地添油加醋,再由科努鬆說明給留裡克,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地緣政治事件一個野蠻的家夥刺殺奧托,並集結大軍誓要驅逐羅斯的統治。
站在棧橋的科努鬆非常急迫地說明這些,瞬間使得掛著笑容的留裡克愁眉苦臉。
“什麼?奧托遭遇刺殺險些喪命?!”留裡克如何相信這個?
科努鬆以自己的花白的胡須做擔保“公爵大人,我活了這麼久從沒有騙過任何一人。依我看這消息絕對可靠,我的兒子已經帶了四百個兄弟去了諾夫哥羅德增援你的父親,能讓奧托大人如此急切,恐怕諾夫哥羅德的事態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奧托他還活著吧?!”留裡克謹慎問。
“他很好,鐵甲衣是絕妙的防禦。”
留裡克追問“行凶者到底是誰?”
“就是那個瓦季姆,現在此人自稱整個諾夫哥羅德的普林西普。大人,那個瘋狂的男人分明就是在挑釁你,這片地域隻能有一位普林西普,那就是你!”
聽得這一消息,作為靠著硬實力打出來的鐵血貴族,留裡克的血壓上來了。他早就褪去曾經的天真,而今說他是一介心狠手辣的貴族也不為過。
“刺殺我父親,背叛羅斯還敢自稱普林西普(公爵),此人必死。看來,我要在諾夫哥羅德斬殺一批人,將一切反叛者和其家屬殺死!”
留裡克說得是狠話,特殊時期他真的有打算這麼乾。
還有比這更惡心的事?當羅斯集結重兵又聯絡盟友意圖合理征服卡累利阿,讓新羅斯堡成為絕對安全之地。恰是這一關鍵的曆史性時期,諾夫哥羅德的斯拉夫人反了!
留裡克已經無意參觀新羅斯堡,無意看看自己的宮殿以及門口的夯土打實的“豐收廣場”。
就在這裡的議事廳裡,他剛剛登陸就在同一天召集麾下的所有旗隊長開會。
即便用最惡毒的語氣唾罵諾夫哥羅德的反叛都不為過,理智終究是壓過了留裡克的情緒。
暴怒並未消散,而是化作了一個征討叛徒的方案。
阿裡克、海拉菲德、弗萊澤等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當聽說仆人膽敢反叛,三人想到的和留裡克完全一樣——優先平叛。
而且,這一情況還關係到今年秋季的索貢,倘若叛徒不被絞殺清算,怕是秋季從諾夫哥羅德收取不到足夠的糧食,這對於糧食自給率暫時還極低的羅斯公國非常不利。眾多說著諾斯語的羅斯人的生活態度已經變了,他們本能地追求美餐,如今的生活已經不能沒有麥子吃。
就在議事廳,他大聲宣布自己的新決策,同時也想聽聽夥計們的意見“看來,征討卡累利阿的戰爭要推遲了。你們怎麼看?”
“先打叛徒!”阿裡克繃著臉毫不猶豫道。
他如此說,海拉菲德也發表同樣的意見。
參與會議的人言論完全一致,這裡已經用不著新的討論,征討叛逆成為一切的優選,而且值得將整個大軍待到諾夫哥羅德,甚至新羅斯堡已經不需要新的駐軍。
留裡克考慮到諾夫哥羅德的的人口,恐怕敵人能集結出一支兵力驚人的隊伍,也許有一萬人,甚至是兩萬人。
搞不好當地人會把幾十年來被搜刮財富的怨氣一股腦爆發出來。
現在自己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恰是如此,留裡克自詡就更當謹慎。集結優勢兵力去打仗沒的說,那麼拉出一支三千人的隊伍,留裡克就信心十足。
因為戰爭並非單純的堆砌人數,戰士與戰士之間由兵力、武備、紀律素質、後勤等因素的綜合影響下差距可以非常巨大。
既然科努鬆的兒子帶著一眾戰士已經去了諾夫哥羅德於白樹莊園與奧托會和,等於說梅德韋特的斯拉夫旗隊八百之眾就滿員了。
如此一來,第一旗隊和第三旗隊是一千名強悍的維京戰士,亦有一支五百餘人的射手部隊。
這樣的軍事真容如何?已經近乎於哥特蘭島大戰的軍容了。
不僅是如此!新羅斯堡這裡還有一些人如今的身份是奧斯塔拉人,他們當接受卡洛塔的指揮參與戰爭。另外一批移民新羅斯堡的斯拉夫人,他們已經采取了武裝,也有能力投入戰鬥。
何況白樹莊園如同菟絲子抱緊了羅斯公國這棵巨大橡樹,諾夫哥羅德大規模反叛,白樹莊園作為反叛者首當其衝的進攻矛頭,必會拿出自己的全部軍事實力以求自保。
會議沒有進行多久,甚至也沒有什麼討論。在場的羅斯戰士態度清一色的要求消滅叛徒斬草除根,至於卡累利阿人身份依舊伴隨著迷霧、根本沒有來到拉多加湖南岸向羅斯公國挑釁的情況,留裡克做出了一個大膽決定。
他委任給科努鬆重大命令“組織你剩下的兵力,保證新羅斯堡的戒備,確保卡累利阿人無力偷襲。你也派遣新的探險隊,向湖的北方探索搜集情報。”
科努鬆點頭稱是,沒有更多的關鍵問題。
事態如此緊急,留裡克隻願在新羅斯堡待上一晚。
他的決意讓卡洛塔振奮,因為,這一回奧斯塔拉女公爵可以真正意義地帶領自己的軍隊以羅斯公國同盟軍的身份參戰,那怕救濟能夠打仗的男人女人合起來僅有七十人而已,基於自己兵力極為薄弱,所謂的奧斯塔拉軍直接編入射手旗隊,以弓矢做戰術支援。
留裡克的決意亦讓斯維特蘭娜欣慰不已,殊不知當她意識到諾夫哥羅德主要莊園的反叛必會讓娘家白樹莊園遭遇滅頂之災,她哭得梨花帶雨雙眼都哭腫了。羅斯大軍將立即南下平叛,她悲觀的心態徹底反轉。
次日,廣大戰士完全放棄掉休整的幻想,一些非戰鬥人員諸如阿裡克的妻子亞絲拉琪帶著孩子留在本地外,戰鬥人員全部南下。
老哈拉爾很高興女兒女婿的抵達,他更是大為欣喜於外孫的降生。他把女婿阿裡克當做兒子,而今這位強有力的年輕又要去打仗。老哈拉爾沒有更多的表態,給予阿裡克幾塊琥珀再佐以言語的激勵。
就像其他戰士一眼,阿裡克現在也是一位匆匆過客。龐大的艦隊拉著戰士、水手多達一千七百人,此乃極為精悍的戰鬥力量順利借風通過涅瓦河,再於大湖畔漂到沃爾霍夫河。
大量的兵力和必要輜重逼得船隻不能再快速逆流而上,留裡克更知道自己集結大軍後就必有一個弊端——後勤問題。
羅斯大軍不能長時間駐守,大軍抵達白樹莊園必須立刻開始整訓,甚至在幾天之後就發動對叛徒的全麵進攻。
留裡克耗不起,即便卸載大量麥子於新羅斯堡,那些糧食是為攻擊卡累利阿準備,分出時間平叛已經讓原先製定的計劃作廢了一大半!
此戰若不能速戰速決,會直接影響到今年征服卡累利阿的成敗。
終於,一個陰天的下午,趁著一陣美妙的北風,逆流的羅斯主力艦隊突然得到強勁動力,留裡克的最後航程異常順利,他看到了白樹莊園那一票木刻楞和大量草垛,乃至停在河畔的一大批維京長船。
岸上的人們也都紛紛探頭,手舞足蹈地為艦隊桅杆上一麵麵羅斯旗幟歡呼。
留裡克和他的大軍,果然聽從了奧托大人的要求抵達白樹莊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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